她收回手,不自觉地将脸埋入男人冰凉的胸膛,用掩饰不住的厌恶的语气说:“我不想看到她们……”
意识到语气过于亲昵,她连忙补充道:“你帮我赶走她们,就当作、当作你住在我家的报酬。”
周青彦把她放到沙发,留下团黑气,将她拢在里面,余姣无知无觉,抱紧双膝。
周青彦离开那图被像是气球般的黑气,事实上,那更像是蜘蛛产卵后用蛛丝制造的育婴袋,层层包裹的如同薄雾般的黑气,将余姣放在完全安全的空间内,那里虽然温度冰凉,却让她不受外界的干扰。
收回目光,周青彦蹲下身子。
“出轨的男人,指望他会爱上你、还是你?”
他嗤笑声:“你们哪里比得上姣姣,连她的半根头发都不如,恶心、卑劣、下贱。”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且不说刘静和时晚宁此刻的样貌,她们两人在来前是经过精心装扮的,衣服、妆容,是在家里经受男友出轨、鬼缠身的余姣的状态所不能比的。
但周青彦的眼中只有余姣。
生前只有,死后越发疯狂。
刘静恐惧地缩在角落。
时晚宁却觉恶心,她痴心妄想,以为程禾早晚会爱上自己,可骤然得知,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不久前和刘静上过床,心里那根期待的弦崩断,她在程禾的心中到底是什么?供他发泄的躯体吗?
时晚宁早就忘记,最开始接近程禾时,她的想法是能够让他快乐、能让他记住自己,欲望渐渐膨胀,她想要取代余姣、想要成为程禾的正牌女友,现实却浇了她兜头凉水——
她失望、绝望。
想要从头开始。
低头,是如蛛丝般蔓延的暗红裂纹,在她的肌肤肆意纵横。
……
余姣置身安静的环境中,想到周青彦的那些话,胃里阵阵恶心,程禾竟然那样脏,他到底把身体当成什么?肮脏的、不受约束的、只知发泄的牲畜?
她无法控制地流出眼泪,为她曾经爱过他感到悲伤难过痛哭,直到眼泪都快流尽,这才想起周青彦的存在,她环顾四周,发现他正坐在旁边,眼神晦暗盯着她,见她终于把头抬起来,动了动干涩的唇,问她:“还哭吗?”
余姣擦干净眼泪,不回答。
她问他:“她们呢?”
周青彦:“扔出去了。”
余姣:“哦。”
她头也不抬,转身走去卫生间,洗手台有面半身镜,她俯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干涩的唇、红肿的眼,还有黯淡无光的肤色,这样的自己令她看到只觉得压抑,她狠狠咬住唇,正不知如何发泄燥怒,周青彦忽然出现,他还是用那副沉沉的目光盯她。
余姣恶向胆边生,瞪他:“看什么看。”
周青彦抬手,朝着她的脸靠近,余姣偏头躲过,用那副恨不得咬他的表情瞪着他,周青彦不觉得生气反而流露淡淡的满足,她这样外露的情绪有在程禾面前显露吗?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哭?”
余姣不说话。
周青彦强硬地扯过她的手,捏在掌心:“余姣姣,人是会变的,程禾变了、脏了,他再也不值得你喜欢,更不值得你为他哭。”
余姣鼓着脸,终是想不明白,抬头望他:“我们、我们感情很好的,他对我也好,可他、他为什么要背叛我?还是在我们要结婚的时候……我们都打算好未来,可他却不要了……”
难掩哀戚:“是我不够漂亮、不够懂事吗?”
脸颊骤然被捏住,余姣惊惶地盯着逼近的周青彦,见他眼底染着汹涌的烈火,怕得抖着胳膊推他的手臂,怎么都推不开,听他在耳边沉沉地说:“你想多漂亮、多听话?跪在他身前,求,干,还是窝在家里,给他当一辈子煮饭婆,你这样做,他就珍惜你了吗?”
余姣听不得他说脏话。
呜呜地要他松开。
周青彦却贴着她的脸,语气恐怖到令她浑身发僵:“……这是最后一次,不许再提程禾、或者其他男人的名字。”
沉声重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