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朔雪喉结轻微滚动,手上未松,依旧摩挲着那截腰际。
又要被骂了。
他心想。
他这动作的确是逾越了,爱洁又厌烦陌生人的殿下心中定会十分嫌弃。
既然要被骂,自然是骂他时再松手,然后解释一番,方能显出改正的决心,并合情合理。
郁灯泠开口,却并非指责,而是声音平平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郁灯泠垂眸看向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尾音上扬道:“太简单。我根本不怕。”
说完,又朝薄朔雪的脸上扫了一眼,似乎带着炫耀。
薄朔雪微愣,没忍住笑了一声。小跳步他只在之前带着长公主练习的时候好玩做过两次,并没正式教,没想到长公主竟然记了下来,而且一做就会。
长公主其实十分聪慧,平日里看似呆懒木讷,只是源于不爱理人罢了。
薄朔雪并不吝于夸奖,开口便道:“殿下真厉害。”
郁灯泠顿了顿,扭回头去没再说话。她脖颈纤细玉白,发髻高高挽起,还有一些细小发丝偷跑出来,毛茸茸地藏在边缘。
薄朔雪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
再练了一刻钟,郁灯泠背上开始出汗,便无论如何不肯再待下去了。
夏烈节要用到的马术并不算多,薄朔雪已经教得差不多了,便没再强求,召来宫人送殿下回宫。
薄朔雪也回去洗漱,再去衣香园时,见宫人们忙忙乱乱的,到处进出,个个脸上都是慌张样。
他忍不住叫住一个,问:“出什么事了?”
“殿下练马太久,体弱不耐,身、身上……”
薄朔雪霎时紧张了起来,直问道:“到底如何了?”
“磨破了。”
薄朔雪失语。
这也能磨破?他今日还特地在马鞍上垫了软垫,以为自己垫得够厚了,再厚的话那殿下定要嫌热的。
薄朔雪沉吟,这伤他是不方便去看了,只能口头问候一下:“上过药了没。”
宫女摇头:“殿下不肯用药。就是因为没用药,上回本就没好全的,再加上这一回,就出血了,好大一块呢。”
薄朔雪胸腔里像是被谁掐了一下,上回就没好全?
难怪殿下如此抗拒练习马术之事。今日长公主受伤,再想到她的推拒,薄朔雪登时觉得,自己那威逼利诱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为何不上药?”薄朔雪蹙眉。
“药膏粘乎乎的,殿下厌恶,自己不肯涂。而那等伤处,殿下是不会肯让奴婢们近身的……”宫女多少知些规矩,说到此处也觉得同侯爷讨论殿下的那般伤处是极为不妥,赶紧掩住后面的话头,福了福身,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