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高颎一句话把宇文弼打蒙了。
“你现在死了也没关系,还是能单独列传,就是《隋书》卷五十六,列传一十一的位置,嗯,聊胜于无吧。”高颎道,“很配你现在的地位。”
宇文弼:“???”
《隋书》都出来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这话如果传出去,你绝对会被灭满门!
宇文弼仍旧不信高颎的狗屁话,但还是问道:“那你排多少?”
高颎得意洋洋:“卷四十一,列传六。唉,位置还是太低了。这写列传的人,对老夫的评价有失偏颇。”
宇文弼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如高颎。
但他在北周时就参与北破突厥,南败陈国,立下不菲战功。大隋建立后,他又参与灭陈之战,继续抵御突厥,战功也不少。
至于辗转各州任军政一把手的总管,所到之处皆留下能吏之名,为父守丧都被隋文帝专门下诏书让他别守丧了赶紧复职这点小事,就不用说了。
更不说他的文名,就算没在朝当官,宇文弼自信自己直接进儒林列传都能轻松排名前列。
谁编撰的《隋书》?
才“卷五十六,列传一十一”,是看不起谁呢?
高颎道:“就一十年的时间,我们熬不到那个时候,只要没有灭门之祸,我们的儿子肯定能在新王朝为官。”
宇文弼冷声道:“哼!你遇见的那个老道士连《隋书》都知道?那他知道写《隋书》的是谁?”
高颎笑道:“他可能知道,但我不好再问下去了。谶纬之术肯定会耗费代价,他好心救我,我怎么能害他?等能活到一十年后,我再去问吧。”
宇文弼观察了一番高颎的神情,颔首:“你有何计谋?”
他被高颎说服了。
但高颎没想到的是,宇文弼被他说服,不是因为这一番说辞,而是他在提起“好心救我”这句话时,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慈祥和无奈。
宇文弼对高颎了解颇深,立刻就猜出那所谓“老道士”,应该是高颎信任看重的晚辈。
而且这个晚辈肯定不是什么在野之人,自己还绝对认识。否则以高颎和他的交情,高颎没必要瞒着自己。
隐瞒会降低谶纬的可信度,高颎宁愿编一个“老道士”,引得自己无端怀疑,也要把这个人的身份隐瞒下来,哼……会是谁呢?
宇文弼算了一下高颎可能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就是在杨素举办丧礼,高颎“卧病”这段时间。
但他没有特意打探。
高颎既然隐瞒了,那他本该假装不知道。
但高颎与他商议如何从朝堂漩涡全身而退时,非要把京兆韦氏扯进来揍一顿,他就琢磨出点味了。
几乎是直觉一般,宇文弼的心中立刻浮现出李玄霸的身影。
李玄霸气质出尘,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常常一副看透时事的神情,更何况还有一副病弱的身体,简直太符合“天妒”的描述了!
本来宇文弼是真的没打算特意打听这个谶纬者的,但一想到此人是李玄霸,他心里的火就冒了出来,忍不住一回大兴就来找李玄霸。
李玄霸先一头雾水,在李世民的挤眉弄眼连连比划下,他的智商终于上线。
难道……宇文先生是吃醋了?!
不、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