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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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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愀然不乐

无根基,无以固。非落地,不能长。

落地生根,那家小院是老孟租赁而来,总觉着不亲切。文涌有意盘下一家店铺好做些营生,便在这茶楼坐下和这位老人家攀谈起来。

算起来,文家好像都是靠生意铺子发的家。

日头渐渐偏中,道上桥头人流不绝。因着关了店门,只余下杆上的幔布随风而扬。

谈论间知道,这位老人名叫郑飞,经营这家茶楼已经二三十年了,平日里既是说书的又是掌柜的,街坊邻里熟络的人都直接喊他一声:老郑头。

老郑头祖传说书,一代一代的说书,一代一代的往下传。从尧舜禹汤到前朝秘史,由异国奇闻至本土人情,凡是人们想听的,皆是事无不可对人言。

各行当有各行当的开法。茶楼不似酒馆客栈,用不着那么多伙计杂役,是以郑飞只请了一个小帮工,平时和儿子郑小常三个人一块打理这家茶楼,日子过得中规中矩,也还凑活。

郑飞本打算再过几个月给儿子说门亲,将茶楼交给他,也算是让他成家立业。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今年二月初,周世宗柴荣亲征攻打南唐,郑小满和很多年轻子弟一样被强行入军派往江北,这一去,却连尸首都没被运回来。

时局易变,世事无常,祸福难料,朝难保夕。

“南唐败了,割地赔款称臣,皇上换个称呼叫国主,该怎么过怎么过。李景达败了,上道折子请个辞,元帅改成抚州大都督,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这世道啊,怎么就没人想想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到底该怎么过?”郑飞颓然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说到最后已经近乎喃喃自语。

说者伤心,听者亦难受,文涌面色凝重,手指相互挤压紧紧蜷着,问道:“老人家,人总要向前看,那您现在要卖出茶楼,这是什么打算?”

“儿子走了,我对这地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待拿这茶楼换些银子,我便回了乡下老家,一个人安度余生去了。”郑飞神色有些灰败,二三十年的感情,哪里是卖掉就能随便割舍下的。

“唉……”一声长叹,早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说是卖了家业,又哪里有家。

思索半晌,文涌放松神色道:“既是有缘,那我就喊您一声郑叔。郑叔,您这茶楼我是真心想买,您先开个价吧,我们先商量商量。”文涌是真心看上了这个茶楼,奈何他现在“钱”途未卜,实在是不能将话说得太满。

郑飞显然之前细思过这个问题,直接道:“五十两。”又接着补充,“文公子,老头子我自认为是个实诚人,平心而论,这价已然不高了。”

文涌也不是拖沓之人,道:“是。但是五十两也不是个小数目,郑叔能否让我与家里人商议一下,我明日下午再来答复。”

“好,那我还是先将告示摘了,要是谈不成明天再贴也行。”郑叔答应得干脆。

“哎。”文涌起身告辞,“郑叔别送了,我们明天一定来。”

来时朝露尚在,回时已至午后。路上野花朵朵,春风阵阵,人心却好似还没回过暖,总是冻得发颤。

文涌有些生气,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若是以前,他大概会怒气冲天又无可奈何,最后跑到学校天桥底下的小湖边喝上一瓶啤酒,直到冲动完全过去再认命般的自己走回去。

然而现在,文涌依然很生气又无可奈何,却只会微微蹙一些眉头,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更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世道如此,天道难争,又有什么好争的?不过,或者他还能做一些事,还能稍微帮一些人……

小桃子在后面捧着几匹布,竟是在慌神。

到家随便吃些饭菜,扒了两口文涌便迫不及待和老孟谈起茶楼的事,听文涌讲述完,老孟对着茶楼也很是心动,五十两银子买那样的一座茶楼着实不亏。

一向叽叽喳喳的小桃子自进茶楼起便一声不吭,此时却道:“少爷,孟叔,咱们帮帮郑大爷吧!”

文涌对小桃子灼得发亮的眼睛感到惊诧,问道:“怎么了?”

小桃子难得这般沉默,语气有些哀伤:“我爹也是个说书的,不过他没那么好的运气开茶楼,才二十多岁就得肺病走了。爹走了没半年,那个女人就把我卖进文府换了十两银子,自己跟一个倒卖药材的跑了。今天看见郑大爷我就在想,我爹要是没病死,到了年纪也就应该是郑大爷那个样子。”

……

文涌还是在第二天买下了茶楼。以诚相待,他只能给得起三十两,但郑飞日后能和他们一块在茶楼生活,文涌也会像对老孟一样给他养老送终。

郑飞听到这话时一下子有些怔,随后捋捋胡子,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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