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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反驳道:“太子名正言顺不错,晋王也曾是皇太弟,不过是和皇上兄友弟恭才推辞再三,再说了,太子狠辣是出了名的,没有宽容仁厚之心怎么能做太子?”
“你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胡搅蛮缠。”
“你才是不辨是非,目光短浅。”
“……”
“……”
赵相和小桃子正要外出买菜,听到这些话,小桃子问道:“当国主就那么好?看他们在那争来争去的。”
赵相想了想,将小桃子手里的篮子提过来,憨道:“我觉着肯定不好,干啥事都有一堆人盯着你,还天天有人想害你,盼着你死好抢你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嗯,也是。”小桃子拉了赵相,一蹦一跳走远了。
……
万物复苏的季节悄然过半,生机愈发勃然是不错,但看着几只不知从何时冒出来的苍蝇满屋子乱飞也是一件很烦人的事。
桌边堆着几捆麻纸,一摞摞的。麻纸是一种很是粗糙的纸,表面凹凸,颜色有杂,纸质较差。
瞅着麻纸,老孟坐下一边磨墨,一边嫌弃道:“这纸真差,老郑头,你怎么这么穷了?少爷也没给你少发工钱啊?”
“你懂什么?这纸最便宜,又耐磨经得住翻看……我呀,拿这纸给那些穷娃娃们写些书啊本啊的最好了。”郑飞正在抄写三字经,翻着白眼道。
总有一些渴望读书家中又供养不起的可怜孩子,多抄一些易懂的书籍免费发下去,帮得一个算一个。
“哦。”老孟默默低头磨墨,手上转动的越发快了。
旁边桌子上,钟引端坐在那里,自从回来他便是一直在那儿傻笑,嘴角翘啊翘啊的。文涌一捆麻纸拍过去,“笑什么笑?当我们书肆不用干活是不是?”
钟引下意识接过麻纸,嘴角还在翘。
邹笙寒举着鸡毛掸子掸书架的最上层,每日都要这么清扫一遍,倒也没有多少灰尘,闲聊道:“钟引,你鉴赏字画挺厉害的呀!”平日里痴痴傻傻的,一眼就能看出真伪,难怪旁人都说“真人不露相”。
钟引默默后脑勺,摇头道:“没有啊,我哪有那本事?”
文涌:“那你跟周家小姐聊得那般正经,连由头都说得头头是道,哎,你该不会是为了没话找话瞎蒙的?行啊,平常还真没看出来!”
“这……自然不会是蒙的。真的画在我手里,别的怎么可能是真的?”钟引一脸真诚笑道。
众人扶额无语。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文涌刚想转过身去招呼,便被先一步起身的钟引按下了。
钟引对着茫然不解的文涌道:“掌柜的,家中有亲戚来看我,我想出去一会儿。”
文涌淡然道:“那你去吧。”不然呢?你的亲戚哪一个是我这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
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的隔间里,小二摆上一壶竹叶青和三两精致小菜,歪腰退下,心中奇道:那人不是书肆的小伙计吗?怎么认识看起来这么阔气的人?
李景遂今年不过三十多,正值壮年,比钟引高些瘦些,叔侄俩一样的白净,穿着金陵时下最流行的碧罗衫,头戴白玉冠。
良久,钟引才淡淡开口,“叔父是不是觉得我这般太过自甘堕落,怯弱可欺,半点皇家风范都没有?”
过了一小会,“噗……哈哈哈……”不料,对面的人竟直接大笑道:“从嘉啊,哎呦喂……你可知道去年皇兄命我代他祭天,吓得我待在寺庙里三个月不敢回来。若不是为了你婶婶,我遁入空门,从此常伴青灯古佛的心都有了。如今,你跟我比怯弱?”
这么一笑,气氛缓和了许多,钟引也带了浅笑。
“你那大哥呀,整日里什么正事也不干,天天在这儿缠着我算怎么回事?他也不想想,我要是想当皇帝,我早就当了。”
李景遂两杯竹叶青下肚,自己发着牢骚。当年老哥以为他要登位,吓得他不敢出门露面。如今大侄子防贼般的防着他,还是吓得他有事没事东躲西藏,他看着就那么像是那么有大志向的人?
“实在是因为小侄太过无能了,整日里娇美舞娘还识得几个,朝政大臣一个不熟,大哥就只能盯着你了。”钟引倒满一杯酒,自嘲道。
“想当年父亲还没建国登基的时候,我哪里想得到自己以后天天担心这个?这日子,越过越没劲了。没劲,没劲!”
当年烈祖南征北战,他们兄弟想的也是如何开疆扩土。如今,一双双眼睛只能看见那个位子了。
南唐最有权势也是极其无能的两位王爷坐在一家平常无奇的酒馆里喝得热火朝天,李景遂一嘴的肉丸,嫌弃道:“这店家真是够偷懒的,肉都没剁烂。从嘉啊,你可不能跟你那大哥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