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呀,那么一场火,人都烧没了。”
“也是奇了怪了,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岳府公子的房间里还起了火。”
“可不是嘛,岳老爷子昨天晚上就卧床不起,看了好几个大夫。”
正在屏风后洗漱的宋锦书听见这些话,失手打翻了架子上的铜盆。噼里啪啦的响声在里间炸开,丫鬟们受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所措。
“你说,说什么?”宋锦书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跌跌撞撞地走出屏风,像丫鬟询问一个不敢置信的事实。
“昨晚……昨晚岳府大火,岳公子的卧房,烧……烧了个干净。”
宋锦书几乎快要站不稳,晏骋从屏风后走出来,扶住了宋锦书的肩,将他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替他问道:“那岳公子人呢?”
“人没了。”
轰地一声,宋锦书只觉得眼前什么都看不明白了,他像提线木偶一般被晏骋抱回了屏风后,不管晏骋对他做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第39章噩梦
岳府一夜之间从红喜事变成了白喜事,白色的纸钱被风吹得飘飘扬扬,路过的行人都敛了眼眉,不敢多言。
晏骋跟岳老爷子有些交情,得到消息后就带着宋锦书前去悼念岳同舟。
宋锦书从早上起就精神恍惚,再踏进岳府大门的那一刻,丫鬟细碎的哭声以及满目的荒凉卷席而来。
如果不是晏骋扶着他,他多半要落荒而逃了。
一口松木棺材摆在灵堂的正中央,穿堂风吹过,柱子上挂着的白布被吹得鼓起来,纸钱燃烧的气味被风吹入鼻腔。
宋锦书低头咳嗽,手背快速地擦掉眼底将掉的眼泪,跟着晏骋跪到了软垫上。
昨天还在交谈的朋友,今天就要以这种方式来见面,宋锦书紧紧攥着衣角,额头磕得通红。
岳老爷子经过昨晚的变故苍老了十来岁,鬓边的发丝全白了,要靠着丫鬟扶着才能站立在灵堂一侧。
宋锦书祭拜完,余光瞥见岳老爷子哭得喘不上气,像是要背过去一样,眉心浅浅一皱。
人活着不珍惜,死了哭得呼天抢地。
从灵堂到岳府大门不过两米多的距离,宋锦书走得摇摇欲坠,跨出最后一道门槛,晏骋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宋锦书的腰,避免他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