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在晏骋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安稳地睡了过去。
晏骋僵着半边身子不敢动,只有左手翻着纸质的账本,时不时用笔在上面圈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宋锦书睡得熟,不一会就靠在晏骋的肩膀上打起了轻鼾。
晏池坐在两人对面扭头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微风顺着被撩起的车帘的缝隙吹进来。
晏池捂着嘴咳了几声,引得晏骋抬眼往这边看来。
“大哥准备什么时候把哥夫带回家给父母看看?”
晏池一愣,没想到晏骋会突然提起这句话。
他从小就不让父母操心,又年少有为满腹诗书,谁提起他都要夸一句好儿郎。
晏骋算是晏池一手带大的,被自己的弟弟提起婚姻大事,晏池有些别扭地扭头看向窗外,一副要逃避问题的态度。
“大哥从前常骂我不务正业,却没有想到大哥看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晏骋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晏池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抚上左手手腕内侧的那颗朱砂痣。
因为最近身体状况愈下,那颗朱砂痣仿佛不如从前那边明艳了,几乎淡成了同周围皮肤相差无几的粉色。
“爹娘现在唯一的心愿恐怕就是看见大哥嫁个好人家吧。”
晏骋步步紧逼,晏池不得不抬头正视这位弟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骋的目光里早就没有了从前那般的清澈。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错过了晏骋很多成长的时刻。
“我……从来不想这些。”
这是晏池第一次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晏骋看向他的眼神直白又亲切,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经常要自己抱着才能入睡的小团子。
“我这副身子,又有谁会要呢?”
晏骋嗤笑,将晏池的话又推了回去,“成亲当天大哥跟我说不要为了孩子而执着,可大哥自己却看不透。”
晏池一怔,面上勾起一个欣慰又无奈的笑容。
“奉仲,这不一样的。”
晏骋不懂哪里不一样,他只觉得晏池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于是及时止住了话头,低头继续看他手里的账本。
宋锦书悠悠转醒的时候,马车刚好停在福溪寺前。
穿着铜青色僧袍的小和尚恭敬地走过来将众人引进了寺内,因为在幽都内时常会有皇家的人光顾的原因,福溪寺内的装潢比南音寺要精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