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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个时间段西方还有很多人对在z国开厂有所顾虑,最重要的是体制的不同,他们害怕政府的过于干涉,市场的不够自由——毕竟上一个不同体制的简直是流氓,说耍无赖就耍无赖,大家都被搞怕了。
但我却没那么多顾虑,我知道z国就是世界贸易的下一个风口,任何一个有胆识、有魄力、有远见的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比如新任的韦恩集团CEO——提姆·德雷克。
借着还钱的机会,我成功地‘勾搭’上了提姆·德雷克,在听说了韦恩集团后,我的父母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然后给了我大量的资金的人手,让我好好干。
拥有了这些资本,我和提姆的合作就更有底气了。
提姆真的很厉害,别的不说,光是他脑子里的技术,就足以甩开其他企业家一大截,韦恩集团的研发部真的很幸福,因为他们拥有一个懂技术的CEO。
而且提姆对z国的了解比我想的还要多一些,听他说,他去过稥港。
当然,和我相比还是要差了一截的,尤其我现在还被赠予了‘z国人民的朋友’这一称号,听说还被树立成了典型,一路都有人给我开绿灯。
我和提姆相处地非常愉快。
经常性地他在那边猛灌咖啡,我在这边猛涂风油精,整间办公室弥漫着提神醒脑的味道。
说实话,我有些看不懂提姆·德雷克。
一般而言,像这种工作狂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他们醉心于权势的上升与扩张,但提姆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蓝色的眼睛犹如透亮的天空,广阔而纯净。
我猜测。
提姆·德雷克决不是为了工作而工作,他并不享受工作本身,但他享受着工作所带来的额外价值,那种价值实现所带来的满足感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地奉献自我。
我之所以这样揣摩,是因为我体会到了这种快乐,而人总是免不了以己度人。
在克服了种种困难(尤其盗版问题)后,我们在z国办的厂很成功,然后就有相关部门联系我,问我愿不愿意响应劳务输出的政策,即,接收贫困地区人员来厂里打工。
他们告诉我,虽然这些人虽然管理可能会困难一些,工作效率不高,需要企业额外耗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培养,但政府会额外进行补贴。
我自然答应了,还主动组建了工会,定期开展学习会,教认字,宣传法律,开展考试,提升学历……
很好,这么一搞,我又被迫参加了什么学习推广大会,展览室里挂满了各种奖牌奖状锦旗。
令人痛苦。
我还参加了工厂举办的活动,职工们稀奇地围着我看,胆子小的会拘谨地喊我厂长朝我道谢,胆子大的直接拉着我相亲推荐她家的姑娘……
但有一说一,山歌唱得真不错。
我不由得动了去这些职工家乡看看的心思,就当是游历祖国大好山河了。
我买了些学习用品,打算顺便捐赠过去,这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还专门派人来迎接我。
不得不说,我想得有些天真,在这个时间点,各种基建开没开展(就算开展了也被骂好大喜功、劳民伤财、面子工程),路是真的不好走,我颠簸了一路,吐了好几回,第一次知道自己这辈子竟然晕车。
当我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时,却发现约定好的村干部并没有来,我傻愣愣地待在荒原上等了好久,被大风吹得灰头土脸的,最后还是回到车内和司机一起硬着头皮去找地图上的村镇。
我无比怀念前世的导航,哪怕它缺德了点。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成功找到了目的地,然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没人来——村干部和村民给打起来了!
看见有外人来,双方勉强停手。
村干部用蹩脚的英语,连比带划地告诉我,这只是一场误会,大家只是在闹着玩,逼急了还冒出几句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我从他们小声的嘀咕声中明白,他们起冲突的原因是有几户人家想把自家未成年的孩子送去打工,还有一户人家想直接把未成年的闺女嫁出去,好给儿子娶媳妇。
虽然村干部表示法律不允许,但村民宣称孩子们已经够了年数(这个时期的户口制度的确并不完善)。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极其阴‘洋’怪气的语调说。
“Ohmygod!这个国家竟然还这么落后吗?在国外,孩子可是都必须去上学的~”
“外国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允许未成年的孩子嫁人~我听说这个国家很多年前就男女平等了,原来都是骗人的吗!”
“难怪这个国家一直都比不上其他国家,隔壁的霓虹可比这里先进多啦!”
我差点被人打死,如果没有‘厂长’这个名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