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怎么了?还不睡?”
钟宴开门见山:“樊姨,谢深在哪里?”
樊姨肯定是知道谢深的去向的,如果樊姨不知道谢深现在做的事情,谢深是不会用樊姨当挡箭牌的。
樊姨本来是答应帮谢深打掩护的,但是看见钟宴的眼神,她就知道瞒不住,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她还不知道?
樊姨:“你也别生小深的气,是我叫他去的。要怪你就怪我。”
钟宴:“我不会怪你的气,樊姨。谢深在哪里?”
樊姨:“你去树屋找他。”
树屋?谢深在树屋?他在树屋做什么?
钟宴:“我知道了,樊姨,你早些休息。”
樊姨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叫住钟宴,“你进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钟宴没有办法推脱,跟着樊姨走进了她的房间。
“小宴,樊姨是想一直照顾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樊姨年纪大了,没有办法照顾你一辈子。并且樊姨回不去,也不想回去,很多时候没有办法顾及到你。”
钟宴:“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让你担心。”
明白钟宴又想推脱,樊姨语气拖长了,“小宴,一个人一辈子遇见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不容易。”
钟宴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喜欢谢深。”
“我从小看你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说你对谢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以前的事情真的有追究的必要吗?你又确定背后的真相是你想知道的吗?听樊姨的话,忘了以前的事情重新开始,好好的去生活。”
樊姨担心的眼神始终让钟宴没有办法去拒绝什么,但是这些东西他不能忘。甚至有时候是不是能够重新开始并不是他随时可以决定的。
不是有没有追究的必要,是这些事情必须追究。
踩着初秋刚落下的树叶,钟宴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在无限地往下沉,在凛然的秋意中下沉。
钟宴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从前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开始一段感情,没有想过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以为谢深会和他维持原样,做一辈子的死对头。
但是当他第一次看见肚子里面这个生命的时候,他被触动了。
很小的胚胎,却仿佛有意识一般看着他。
忽然之间,他人生就被谢深还有这样一个生命强势介入了,第一次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第一次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不要说你对谢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钟宴踩着楼梯往上,直到看见距离男人还有一道楼梯拐弯的时候骤然止步,树屋灯火明烈,男人的影子落在栏杆上,落在离他不远处的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