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硬邦邦的,又仿佛一触即碎。
路荺没再说什么,继续去搬花。
老唐啧了一声,瞬间没有工作的欲望。他把自己挪上车,坐在后备箱的一角,拧开汽水瓶。
“啪”
丝丝密密的气泡向上涌来,安薄依旧看向路荺,阳光似乎偏爱他的轮廓,滑下高挺的鼻梁,没入下颌处的阴影。
“诶。”
观察间,老唐伸手碰了碰他。
冰汽水的瓶子贴上了安薄的手臂。
衬衫不厚,安薄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慌忙收回视线,无措地看向他。
老唐眯着眼睛,望向远处阳光下的身影,无奈道:“你说他是不是要去趟医院啊?”
安薄不懂,问道:“为什么?”
老唐又喝了一口,摇摇头,“他有病。”
安薄没有回答。
“我说的不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泄气一般地小声骂道,“他妈的简直疯了。”
然后,他站起身,固执地大声朝岸边喊道:“我不管啊,你也算一份,反对书你签定了。”
路荺淡淡看了他一眼,接着忙自己的了。
他不表态,又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就连工作时也是,沉默无言,只是不断地接受,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
安薄忽然想起了几天前刚来岛上看到的场面。
渔民脸上的笑容是他对这个岛的第一印象。因为热情,又或是那份真诚。
这里除了港口,没有任何其他与外界联结的途径,只有那一艘艘航行的船只。
同一件事情重复多年,也许已经成为了渔民生活的一部分,也许是他们赖以感受世界的方式,也许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月亮岛融入大海之外的陆地。
太阳光逐渐刺眼,老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路荺搬完最后一盆花,发丝间闪着汗珠。他双手撑在后备箱,微微俯身看向安薄,道:“一起来吗?”
安薄回过神来,眨眨眼:“去哪里?”
路荺:“跟我去送货。”
安薄坐姿端正,看着他的脸色,有些迟疑道:“可以吗?”
路荺沉默了几秒,隔着层层排列整齐的鲜花,盯着他的脸,语气平静异常——
“我的荣幸。”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