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荺笑了笑,没有给出答复,而是调侃一般道:“人命就值那些钱?你有没有想过,晚上出海危险有多大。”
“想了!怎么没想!”老唐有些纠结,“人都要生活,我女儿不是还要上学吗,哪像你这小年轻,前几年拼死拼活地赚钱,我可没你那毅力一天打三份工,现在你倒是不拼了……”
路荺沉默地将花放到安薄脚边,道:“这是玫瑰,记一下。”
安薄点点头,认真记下。
搬完花,老唐开着货船走了。
他临走时,还不忘再次嘱咐路荺,“到时候你可要签字啊!我就盯着你呢!!”
路荺不耐烦地移开视线,敷衍地摆摆手。
“那个签字……”安薄想了想,道,“很重要吗?”
路荺很快地回道:“不重要,完全就是自娱自乐。”
趁着火红的夕阳,安薄轻声问一旁整理的路荺:“你在哪里上大学呀?”
路荺闷闷道:“首都,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开学?”安薄有些兴奋,“我们可以一起回……”
“我休学了。”路荺打断道。
安薄仿佛瞬间被海浪打了一下,他怔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路荺的语气毫无波澜,继续道:“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可能不回去了。”
安薄喃喃道:“为什么?”
路荺疑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回去了?”安薄问。
路荺顿了一下,轻笑道:“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他说这话时,远处传来汽笛声,带着金红色的风,吹进车里的小空间。
温暖而轻柔,就像每晚伴随安薄入眠的吉他曲。
风声减小了,还有那些哭泣声,它们不再出现在梦里,不会再让安薄流泪,只是柔顺地拂过他的世界,让他看到前路一片光明。
车门大开,望向那片大海,安薄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海上的夜晚是极其危险的。
它既可以包容,又能吞噬一切。
“你也不喜欢了吗?”
路荺靠着车,神色平常,问:“什么?”
安薄低下头,小声问:“你不喜欢吉他了吗?”
路荺沉默三秒,道:“我本来也不会。”
安薄侧头看了看他,觉得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