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荺站在原地,没动。
他注视着那里,只觉得心里一堵,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薄也是同样的境地。
刚刚钢琴的声音很大,那不是弹琴,而是用尽全力去砸,作为一种发泄的方式,这是路荺从未在安薄身上见到过的。
在他的印象里,安薄似乎不会生气,也不会像这样,他是安静的、乖巧懂事,还只会道歉。
“你怎么了?”路荺问,“累了?”
安薄动了动手指,滑到琴键的边缘处,发出微弱的琴声。路荺的出现本就是个突发事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安薄小声道,“我没事……”
“是吗。”路荺道。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安薄却直觉他在怀疑。
于是,安薄再次重复道:“我真的没事。”
路荺视线下移,落到他的手上,微微侧了身,“那就好……”
“你哭什么?”他接着问。
安薄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手上一片湿润,愣了一下,说:“我、我不太开心。”
“被欺负了?”路荺问得很快,几乎在安薄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接上,似乎早已准备好的问题一般。
安薄摇摇头,道:“今天,我遇到了之前的老师。”
路荺想了想:“下午那个外校的教授。”
“你怎么知道?”安薄惊讶地看着他。
路荺嗯了一声,不太在意道:“之前听过他的课。上过几节。”
“钢琴吗?”安薄问。
路荺点头,“他的要价最便宜,之后还对我说,不要钱都可以,只要想学。”
“你不回家吗?”他问,“已经很晚了。”
语气很直,似乎有点不耐烦。
安薄顿了顿,想起一直不敢问出来的事情,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生什么气?”路荺反问。
“就是……”安薄,“就是我没和你打招呼……”
听到这,路荺挪开的步伐又移了回来,走进琴房,用身体挡住了走廊上仅有的光。然后他关上了门,依旧没有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