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冉羽今天值班,但是她起得晚了,出门很是仓促,于是连早餐都顾不上吃,慌慌张张地就冲出门去。下了公交之后就急忙直奔公司大门,进入大厅的时候,她看见电梯门马上要关上,急忙下意识叫了一声:“请等一下!”
电梯门其实已经只剩下了一掌宽的缝,冉羽想自己大约是赶不上了,却没想到电梯门之间的缝隙没有再继续缩小,而是缓缓打开,显然是电梯里的人按住了开门的按钮。
冉羽急忙两步跨进去,忙不迭地说了“谢谢”。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人,冉羽先感觉到的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呼吸之间。
那是一种清苦而湿润的香气,令冉羽觉得似曾相识。
片刻之后,身为omega的本能使她立刻知道了这香气代表的是什么——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在电梯这样的密闭空间里,青年身上那种本来应该是很若有若无的、淡淡的信息素的气息就变得非常明显。
然后冉羽抬起头,便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虽然冉羽不太认识名牌,但是也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青年浑身上下的每一寸布料都在叫嚣着“我很贵”。
不过比起这些看起来非常昂贵的衣物,更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他的容貌。他样貌非常英俊,气质夺目,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完全是造物主的精心雕刻,是那种见一眼就绝对不会忘掉的类型,并且他的身上带着那种非常典型的alpha天然的强势感,但是姿态却不具有一般alpha那种张扬感和侵略性。
冉羽感觉得出来,这显然是一个优性的alpha,因为连冉羽这个劣性的omega都能够察觉到非易感期的他身上的信息素的气息。因为omega与alpha之间天然具有吸引性的本能,对于眼前的alpha的信息素虽然冉羽并不觉得反感,但是面对强势感如此外露的alpha,她还是不自觉地往旁边移动了一步。
青年的身体往电梯边上移了移,很体贴地和冉羽保持开距离,然后彬彬有礼地问:“小姐,请问您到几楼?”
“16楼——”冉羽看见按钮上已经被摁亮的数字,显而易见这青年和她一样,也是要去往16楼的。
但是冉羽心里有点疑惑,16楼是春晖制药的实验室,这个人怎么会去16楼?这个电梯是只通往春晖制药的几层实验室的,出于保密性质,必须要刷卡才能出入。
他是实验室的员工吗?但是冉羽确信实验室一定没有这样一位同事,存在感如此强烈的优性alpha,如果冉羽见过,一定不会忘记的。
然后冉羽注意到,青年的一只手上握着一条细长的蓝色带子,带子下坠着一张IC卡,冉羽认得那种卡——那是实验室组长及以上的级别才能够申请的紧急联系人的身份识别卡。
因为实验室的项目一旦忙碌起来,根本没有时间回家,基本上与坐牢无异,对于组长以上级别的员工,公司规定员工可以设置紧急联系人并申请和本人的IC卡绑定的副卡,允许某些情况下紧急联系人经过批准来公司探视,这IC卡副卡是出入的凭证,所以一般有权限申请这种附属卡的大都是为自己的家属申请的。
是实验室某位同事的家属?冉羽心里想,今天是休息日,除了她要来值班,还有谁会在实验室?现在似乎大部分项目的进度暂时都已经告了一个段落。
冉羽还没有想完,电梯就已经到了,电梯门一打开,冉羽就看见穿着实验服站在门口的厉乘云。
她的招呼还没有说出口,青年一出电梯,厉乘云便说道:“我还正准备下去接你呢。”
那青年走上前去,站到厉乘云身前:“你给我这张卡,作用不就是我自己能上来么?”
“啊,原来是厉组长的家属啊。”
冉羽脱口而出。
“冉羽?今天不是休息么?你怎么来了。”
厉乘云说。
“今天我值班。”
冉羽的目光好奇地看了看厉乘云和那个alpha青年,厉乘云察觉到她的目光,主动说道:“这是我的朋友,陈其初,来找我有点事情。”
“你好。”
陈其初冲冉羽笑了笑,这微笑使得他身上那种天然的强势感减弱了几分。
“那冉羽你先忙你的事情,我带其初先走了。”
冉羽应了声,却想,原来只是朋友?这么重要的紧急联系人的IC卡,厉乘云却申请给了他的朋友?那么看来一定是极其重要、交情极深的朋友了。
她心里有些狐疑地往自己的工位走去,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来那个alpha青年身上的信息素的气息。
然后冉羽终于是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陈其初身上的信息素的气息很熟悉了——厉乘云之前染上的信息素的气息,就是和这个叫做陈其初的青年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厉乘云那厢带着陈其初直接进了实验室里。
陈其初今天来实验室是为了让厉乘云采取样本的。前不久厉乘云去了疗养院采取了姜越的,自然也需要采取陈其初的腺体样本。
进了实验室,陈其初脱下了大衣和西装外套,为了方便提取腺体组织,他把领带也解了,然后坐在凳子上等厉乘云取样。厉乘云俯身,用橡皮管绑在他的小臂上,开始给他抽血。橡皮管紧紧勒住的皮肤表面,那种绞紧了皮肤的触感深入从皮肤表面深入到皮肤之下,仿佛是某种束缚,这令陈其初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自己陷入失控的时候,束缚在自己的手腕上手铐和锁链,连带着想起了一些陈其初总是刻意地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暧昧的画面。
厉乘云戴着医用手套的指尖按在陈其初的手臂上,温柔而有力,不是什么逾距的动作,不论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还是以一个研究者的身份,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