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按着剑,悲痛欲绝道:“权衡,拔刀吧!”
权衡现在得意忘形,甚至觉得寒露的喳喳声都悦耳了起来,不理她,拉着君燕纾走下船。他们已经是船上最后的乘客,下船后船就开走了,此刻渡口点上了夜灯,昏暗天光里两点暖融融的灯火色。
权衡一侧头,看见站在旁边的寒露:“你怎么还在这?”
寒露不敢置信问:“我不在这儿在哪?”
“天要黑了,快去找客栈啊。”权衡心情好,又知道她脑子不好使,不跟她一般见识,提点道,“不然今夜我们睡郊外?”
“为什么打发我去,那你做什么?”
“当然是照顾你小师叔,”权衡两句话就能把寒露忽悠瘸,“难不成你想让他再失踪一次?”
寒露憋了半天,没敢把那句“为什么不是我照顾他你去找住处”说出来,权衡已经抛给她一锭银子,完全把她当做了小厮嘱咐:“要两间天字房。”
寒露苦大仇深地跑去找客栈了。
权衡拉着君燕纾慢慢往杭州城走,捏捏君燕纾的手指:“你现在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我十岁,”君燕纾微微皱着眉回忆,“我兄长死了……”
他抬起头看权衡的眼尾,抬手去擦了擦,轻声说:“他和你有一样的两颗痣,只是是黑色的。”
权衡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谢谢一个陌生人的心情。他问:“怎么死的?”
君燕纾道:“被杀死了。”
“被谁杀了?”
君燕纾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想说?”
君燕纾还是摇头。
权衡还想再问,寒露已经踩着树回来了:“杭州城门关了,城外有一家客栈,住的大多是江湖人,就在不远。”
“带路吧。”
“哎。”寒露下意识应下,把人领到了客栈里。大堂里有江湖人在吃喝,有一桌有些嘈杂,他们没在意,径直上了楼,寒露指了房间才意识到不对,瞪视他道:“我要跟我小师叔住一间!”
“由不得你。”
寒露觉得他说的对,于是又窜到君燕纾身边抓住他的手,恳切道:“小师叔,他要是半夜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千万要反抗啊!我就在隔壁,你叫我一声我就让全客栈的人出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