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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消失固然严重,但还不至于让岁离这般惨。只是今日解契,她本就损失了许多精血,旧伤也还未愈,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方才晏重霁的随手一推,虽没用多少神力,于岁离来说,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她着实不想在外面丢人,这才凭着一口气回了寝宫。
曜烈沉默的扶着她去了软榻上,脸色依旧很难看,忍了忍,他还是没忍住问道:“您为何要用招引咒?您方才去了哪里?”
此话已是越矩。
平日里,曜烈恪守君臣之礼,是绝不会主动过问君上的私事。为臣,必得以君为上,以其事事为首。
相处几千年,岁离自也了解他,若不是怒到极致,他不会问这些。有些事她本来是不想说的,毕竟说了也无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况且,这只小傻雀年纪小,别看平日里看着成熟稳重,但其实性子执拗固执,岁离担心他一时冲动伤了自己。
只是对上那双满是认真的眼睛时,她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回道:“是一件喜事,曜烈,本君找到失去的心脏了。待到本君拿回心脏,这些伤便都不算什么了。”
“君上所言当真?!”曜烈眸光亮起,“在哪里?臣这就去为您取回来!”
“那么着急作甚?时机还未到。”说到这,岁离顿了片刻才又笑着道,“等到时机成熟,本君自会亲自取回来。”
“那还要等多久?”曜烈皱眉。
“低头。”
岁离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他招了招手。
多年的习惯让曜烈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想也未想,便已经朝榻上的女君弯下腰、垂下了头。
“你这急躁的性子该改一改了。”岁离倚在榻上,如许多年前一样,伸出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无奈道,“行了,此事你无需再管,本君另有要事要你去办。”
曜烈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很多年前,在他尚未成年时,女君经常对他做这个动作,间或调笑他几句。只是那时,她眸中的笑意更真,眉间没有疲惫,手上的力气很足,能让他疼得皱眉。
可现在……
那依旧如青葱般细嫩的手指绵软无力,比之拂过的轻风也无甚两样。
“君上要臣去做何事?”沉默了几息,他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仿佛真的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