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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抱着她,几乎与她极尽亲密,她却仍能这样没心没肺地在他怀中沉沉睡着。
她对他的欢喜究竟是哪一种情感呢?陆钺沉了沉气,摇头自嘲自己此刻诸般靡唐心思,他是个男人,是对她有着万般情意欢喜的男人,她难不成真将他当做了个正人君子,便是美人入怀,也能稳坐不乱。
陆钺不敢将二人中间所隔薄被撤开。
他只怕她一旦毫无阻隔地挨近他,便会被他此刻情状惊吓欲逃。
可只要到了那样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自己对她怀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他还会容她心生畏惧,逃脱退避吗?
苏绵清醒过来的时候陆钺已经不在床帐中了,身侧被褥已凉,可她的脸侧却枕着他的衣衫。
这是他昨夜便穿在身上的寝衣,他穿着这身衣裳,在这重重帷帐中抱了她一夜。
迟钝的羞涩窘迫一齐涌上心头,苏绵的脸一瞬便几乎红透了。
她抱着膝,手上托着陆钺的衣衫,咬唇凝了许久,方将它抱在怀里,扭股儿糖似的来回转。
等她整个人从这股子混乱的羞窘中清醒了过来,方清了清嗓子,整掇了衣衫,准备着反身下床。
可等她回过头来,看到了帘外一点隐约身影,便觉耳朵一阵嗡鸣,心也一下子跳得极快。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苏绵猛地避回身去,鹌鹑似的缩起来躲了一阵。
身后并无声响,甚至连呼气声都几不可闻。
说不定是我看错了呢?说不定不是陆钺在那儿,是别人,或者根本没人呢?
苏绵怀着最后一点侥幸的心思,慢动作转身向外,然后。。。。。。然后她咸鱼脸摊开四肢把自己晾在床褥上,一瞬间觉着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梦想。
累了,毁灭吧。
苏绵心里连声呐喊,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彻底坚持不住了。
一声轻笑清晰地拂入耳廓。苏绵抿抿唇,侧身抱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颗圆球,十分特别地想寻个地缝儿将自己藏起来。
知不知道什么叫识趣儿!明不明白啥叫装傻!就非得撞破我的犯傻现场,让人家当场社死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