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禄领了命,这才退下。
不多久,这昭阳宫寝殿外的一片盆栽,瞬间被搬了个空。
阵仗过大,不出半个时辰,昭阳宫的动静便传进了各宫中。
姚文丽瞪直了眼,手心压着桌案起身:“怎、怎么可能?”
不过几包花粉而已,粉末她还瞧过,那般细腻,不仔细瞧根本是瞧不出的。
元禄怎可能会发现?
宫女亦是吓哭了:“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真叫皇上查出,可说了,按谋害皇后之罪处置啊!”
“你嚷嚷什么!”
姚文丽怒喝,随即稳了稳心神,才道,“不会的,她昭阳宫出的事儿,与我有何干?”
姚文丽说罢,底气不足的坐了回去。
她紧咬下唇,本只是想叫昭阳宫那位生几日疹子,伺候不了皇上罢了,并未想谋害皇后,这样大的罪名,她如何担的住……
蓦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殿外的宫女跌跌撞撞跑来,气喘吁吁道:“娘娘,元、元公公带人来,说是请娘娘走一趟。”
咯噔一声——
姚文丽愣了神,心下紧绷的那条弦,猝不及防的断了。
—
此时,日头已经彻底落下山了。
喧闹声繁杂的街市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车轮碾过凸起的石板,不禁颠了一下。
宋长诀身形一晃,手中的竹简落地,他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冷不丁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等等。”
他揭开车帘,目光落在马车斜后方的摊子上,只见那摊前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梨花饼。
马夫递了两个铜板,从商贩手中接过,转手便到了宋长诀手中。
车轮辘辘,驶往宅院。
宋长诀捧着纸袋瞧了半响,直到这饼冷了都未动一口。
不知为何,他竟想到宫中那碰不得梨花的皇后娘娘。
碰了梨花,她会如何?
夜里,宋长诀喝下安神药,就着薄被睡下。
然今夜,这药效像是全然没了作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梦境袭来——
枣树下,小男孩拿着只小铲子,费力将树墩旁的土松开,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树墩旁坐着的小丫头,晃着两只小腿在乘凉:“哥哥,你要不要宋宋帮你呀?”
男孩咬牙道:“不用。”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土终于松开,他将去年爹娘埋下的梨花酒给挖了出来。
“宋宋,拿碗。”
“好。”
小丫头应了声,颠着脑袋上的羊角辫跑进屋里,又噔噔噔的捧着两个不大的瓷碗回来。
闻着这酒味儿,宋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她还从来没有碰过酒呢。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道:“就喝一点儿,你尝一口就好,否则要被爹娘发现,我可是要挨鞭子的。”
宋宋连连点头,脑袋就快探进酒瓶子里了:“好,好。”
结果当晚,那丫头生了一身的红疹子,哭的惊天动地。
宋家夫妇一问,小男孩一顿打,依旧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