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仓皇惊恐,仅仅是抿着唇,瞪大眼望着自己。
两人就这样目视了好几秒,林隽的视线便看到他的伤,这时才有了点惊愕的反应:“你受伤了?”
“显而易见。”
林隽眉头紧蹙,随即上前把他推进刺青室里,迅速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消毒水跟棉花,一边碎念:“真是疯了。”她转身就看到班珏已经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高壮精实的腹肌,若不是腰间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会更愿意欣赏这些肌肉。
班珏见她满脸情绪地走过来,很配合的躺上躺椅,她小心翼翼地看伤口,然后说:“伤口不深,但你怎么能忍这么久?连滴汗都没流。”
“你刚刚去哪里?”他没有回答她,径自转了问题。
“……”她瞟了他一眼,才说。“跟我妹出门。”
“那她今天会回来?”
“不会。”她仿佛自言自语,把所有沾满血的棉花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短时间不会再过来。”
他深吸口气,低头望着伤口许久,直到女人纤细的手拿着棉花棒过来涂药,他才把视线放到她的脸上,仔细盯着。
“你看起来对处理伤口不陌生,以前做过?”
“有段时间在兽医院待过。”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他隐约可见女人眼角上扬的笑意。
良久,他才说:“我需要暂时待在这。”
“为什么?”
“造成我伤口的人或许在找我,但他们不会找到你这里。”他说。
“就这样?这就是你闯空门的理由?”她挑眉。“或许我就是攻击你的人,我现在就能把你供出去。”
他凝视她的眼睛许久,徐徐开口:“你不会。”
“为什么我不会?”
“你是马爷的女人,你不会蠢到让他知道有个男人在你屋里。”
她愣了几秒,手放下棉花棒,一字一句缓缓地说:“我并不是谁的女人。”
他见到她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又道:“那你也不会供出我。”
“我是不会供出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待在我这。”她说。“我不会问你发生的事,但我这并不会比你原先那里安全。”
“我等伤好一点就离开。”他说。“一个午觉的时间?”
她没有回答,但是却替他把药上好后默默地走到门边把灯熄灭,走出刺青室。
……
林隽觉得自己摊上麻烦事,她虽然觉得冒险收留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受伤的男人很危险,但她还是做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是这个男人。
从他打开刺青室门的那一刻开始,还有腰间染红的血,她承认内心有恐惧,但是潜意识里她知道这男人不会伤害自己,甚至她脑子里想起了林咏说过的话。
──让一个受伤的男人第一个想去的地方,一定是他心里直觉最安全或是最信任的地方。
他信任自己?
这男人没有对自己解释,反而先问了自己去哪里,那口吻就像是很熟的朋友关心自己的去向一般,纵然他身上的伤看起来怵目惊心,可他却问得如此轻松,仿佛伤口完全影响不到他。
他的忍痛能力如此惊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