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害羞嘛妍妍,二姐帮你保密,不告诉舅妈。”
路从见她满脸气愤像要咬人的模样,才终于不在一旁看热闹。
“你帮她保啥密,我俩啥事儿也没有,倒是你,刚跟人钻完小树林,该让人保密的,是你吧!”
路从这人行事无忌,说话也全凭心情,更不怕得罪人,那话自然说的糙了些,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许妍二姐也是知道路从这人平时什么样,大家都知道他浑,但真要自己见识一下,还有点招架不住。
她二姐当时脸就红透了,那红是气愤的红,不止脸红,眼圈也跟着红了。
“你……你瞎说啥,谁钻小树林了!”
许妙仰着小脸问许妍,“姐,啥是钻小树林?”
“小孩子别瞎问。”
许妙嘟嘟嘴,不开心的“奥”了声。
路从轻嗤了一声,左手指间把玩着打火机,“擦”火苗燃起了,借着光亮看清他的表情,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吊儿郎当带着点痞气,抬头睨一眼许妍二姐,勾了下唇角,却也不像是在笑,倒像是鄙夷。
“你不承认是因为害羞么?这有啥害羞的,别怕,我们帮你保密。”
到底是心虚,许妍二姐不敢说什么,反而把目光看向许妍,“你能不能说说他,叫他别瞎说。”
许妍沉了口气,白了她二姐一眼,“别瞎说的是你,以前跟你亲近一点你从不带我玩,今天突然拉着我来看电影,原来是拿我当挡箭牌来了,我再说一遍,我跟他啥事没有,就是碰上了一起搭伴回家,你回去要是敢瞎说,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姑姑,到时候你别想有好果子吃。”
话说完,许妍扯了一把许妙,“走,咱们回家。”
夜里漆黑一片,全靠着月光那点清辉照路。
回家这一路,许妍二姐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后面,始终哭哭啼啼的,但也没人搭理她。
路两旁就是水沟,大概有半米多深度,两旁没有围栏,走急了容易跌进去,路从就紧跟在许妍姐妹俩后面,生怕一个走神,这俩就掉进去,现在那水沟里的水都结成了冰,虽然掉进去不能被淹,但也会摔得够呛。
谁知道他的心思许妍没能理解,跟了一段路,前面的人突然回头,路从差点就撞上去,好在反应的快,刹住了脚。
“你跟我这么近做什么?”
路从挠着后脑勺,被问的不知怎么回答。
许妍语气有点冷,“你别跟我走太近,让人误会。”
路从眼神暗了一下,只是天色太黑,叫人看不真切,他没应声,许妍也不在意,拉上许妙的手继续走。
自这天回到家后,路从很久都没能再见到许妍。
有时候去她家里借东西要是碰上了,她也如同不认识他一样,像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
许妍还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尽管每年在新年的夜里,她都会向财神爷祈祷,保佑家中早日发财脱离贫困,但每一年的日子还是旧的配方,旧的调味,苦是一样的苦,酸是一样的酸,日子没有改变,如往常一样的过,丝毫不给人希望。
这段时间,许妍出去放牛时,常有一个人跟在她身边,跟个影子似的甩不掉。
这人也和许妍同村,比她年长一岁,名叫常富水,因他在家排行老二,村里人更喜欢叫他常二。
常二上学那会儿就总喜欢时不时的在许妍身边转悠一下,还故意逗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许妍不爱搭理他。
后来她不念书了,常二也在不久后退学,谁知道这段时间竟也开始放牛。
许妍讨厌他归讨厌,但这地不是她家的,她拦不住谁要来,起初几天,常二就远远跟着她,后来他就总找机会过来跟许妍聊天,荒郊野岭的,许妍又是个姑娘家,常二天天跟着,她总得堤防一些,那段时间,许妍每天都胆战心惊的。
晚上回去吃饭,在饭桌上,她想提一下这件事,还未开口,刘兰喝下一杯白酒后就开始数落许良。
“你就跟你爹那个死德行一样,整天出去瞎跑,有啥出息,好好的学不上了,在家里胡混,再这么混下去,早晚死外头,你最好死外头,我也省心。”
许良挨骂的时候基本不反驳,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从炕上跳下去就跑,自从他不上学,基本在家里就摸不着他的影子,刘兰看见他就骂,看不见的时候又担心他真出啥事死外头,整天逮着许妍就念叨,让她没事的时候多出去看看,还说许良最听她这个姐姐的话,她是当老大的,要多照顾弟弟妹妹。
这话她听了十几年,只要刘兰起个头,她就能把话一字不差的接下去。
自己想说的话,也就没必要说了,有时候她甚至怀疑,真正从外面捡回来的那个孩子,应该是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