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荀颔首:“还挺有志向。”
徐澄瞪他,“懒惰还是勤奋,与经济条件无关。”
周南荀摊手?,“你?总误解我的话。”
徐澄回呛道:“因?为你?这人,就说不出正经话,俗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南荀:“。。。。。。”
“对了,上次见小陶鞋底开胶,我给他重新买了双。”
徐澄进房间拿出那双童鞋,放周南荀面前,“你?有时?间给送去。”
这么晚,只?能去家里找小陶,进家门必然要和李枫碰面,见面徐澄恐怕又不高兴,多日相处,周南荀也渐渐摸出些女人的习性?,经常心口不一,处处语言陷阱,稍不留神就掉坑里。
他看那双童鞋的眼神像看野虎猛兽,“自?己送。”
“我去送李枫不会要的,搞不好还要和我吵一架。”
徐澄叹息,“之前我确实不喜欢小陶,听?了陶勇的事,觉得那孩子挺可怜,他现在还记得陶勇,等十年?、二十年?后会慢慢遗忘父亲,忘记他们曾经相处的点滴,只?剩一片虚无的空白。
年?纪小能用喊别人爸爸的方式,抒发对父亲的渴望,等到年?纪大一点,连这种抒发感情的资格也没了。
李枫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守寡,将?来随母亲嫁到新家庭,他会变成家里的边缘人,未来能否像陶勇一样出色勇敢,很难说。”
清亮的眼蒙上一层雾气,低低声?在极力克制,徐澄讲得仿佛不是小陶,而是她自?己。
周南荀再也说不出混话,打电话叫老陈给小陶送鞋。
徐澄进房间,客厅只?剩周南荀一人,他打开那双童鞋看了看,鞋子尺码正符小陶脚掌大小。
这嘴不饶人的娇小姐,细心地?观察出孩子脚掌大小,还不计前嫌地?接纳帮助小陶。
徐澄是个清明的姑娘,亦如她的名字,清澈澄明。
周南荀走向阳台,拉开窗户,腰腹抵着窗台边沿,手?肘拄着窗台面,拇指向食指和中?指并拢,捏住烟点燃,缓缓送进唇边,白色烟雾呼出窗外,视线时?在窗外,时?在屋内。
手?肘边放着束他叫不出名字的鲜花,一簇簇粉白相间的花朵开得正艳,花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沁人心脾。
他回头望向室内,沙发、茶几、电视。。。。。。全部换了新的,还多了书柜、地?毯、鲜花,和一些奇奇怪怪他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一夜间焕然一新,没了死气沉沉的老寂,像春回大地?,重返缤纷。
父母去世后,这房子仿佛也随父母一起走了。
如今被徐澄起死回生,重新有了生机和希望,原来公主住的地?方,再破旧也会变成宫殿。
周南荀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正要扭回头,耳边蓦然响起徐澄那日的话,“那些破烂留着和你?老婆孩子一起收拾吧,算本小姐送你?的结婚礼物?。”
唇角那点弧度顷刻间不见了。
寒冷的风絮,养不活娇嫩的温室玫瑰,候鸟归南,迟早要离开这严寒之地?,暂时?的生机,也终会回归冷寂。
吸入肺腑的烟,化成一颗颗微小的沙砾,淤堵在胸膛,难以呼吸。
周南荀摁灭烟,拎起外套,无声?无响地?离开家门。
电玩城在关门之际,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宋季寒拉上卷帘门,递给周南荀一根烟,两人都没说话,默契地?坐在游戏机前对打。
两个小时?候后,宋季寒往后一靠,掏出烟点上,抽着烟说:“不玩了,一晚上快被你?虐死,打死我也不玩了。”
周南荀亮出掌心,“给我一支。”
宋季寒把整盒烟递过去,周南荀抽出一支点燃,开始新一届游戏,宋季寒不玩他自?己和机器打。
关了门的电玩城,只?剩下一台机器运作,一支烟燃尽,周南荀又点一支,烟雾缭绕,颇有颓废之感。
宋季寒是这家电玩城的老板,也是周南荀发小,相识多年?,了解对彼此脾气秉性?,察觉不对劲,宋季寒偷偷关掉电源。
屏幕一黑,游戏戛然而止。
知道宋季寒搞鬼,周南荀不耐道:“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