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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杳不知道晏知行是怎么跟晏媛介绍他的,他还是很乖巧地笑了笑道:“没事的阿姨,我只是随便过来住几天。”
像是上次吃饭一样,饭桌上的气氛大部分都是由晏媛在调节。吃完饭之后,她知道沈杳这几天就只是待在房间里之后,还嗔怪地道:“你今天不是有事要出去吗,带着杳杳一起。”
沈杳下意识地先看了晏知行,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是答应了的意思。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家居服,但只是很简单的白T黑裤子,布料都非常柔软。
沈杳站起身,考虑周到地问道:“我要去换衣服吗?”
“不用。”晏知行瞥了一眼道,“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
沈杳坐上车也没有问要去哪里,直到他看到那在黑暗当中炫眼的建筑物,五彩的灯光在闪耀,矗立在最中心的位置。只是看着,都让人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金钱味道。
这里是A国最大的赌场,署的是晏家的名字。
沈杳跟在晏知行身后,他们走进去的是特殊通道,通道采用的是特制单向玻璃。
他驻足往外面望去,里面的灯光璀璨,照亮着每一个围在牌桌旁的赌徒,像是一个疯狂的极乐世界,诱惑着人醉生梦死。
赌博与博弈刺激着人的神经,冷静的人迈入这池潭也会轻而易举地被同化。有人欢天喜地地狂笑着,抓起桌上的筹码,猛地往天上抛去,有人输过身上的所有钱,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晏知行察觉到身后没跟上的脚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薄薄的一层玻璃,隔绝掉外面的所有声音,也切割出分明的画面。
玻璃外充斥着钱与欲,无声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燥热,纸醉金迷的世界狂欢着。
沈杳的手贴在玻璃上,没有什么温度。灯光在他的眼底游离着,染不上一丝情绪,没有不屑也没有好奇。沈杳高高挂起着,对于他来讲,这只是一场活色生香的表演。
在这一点之上,他和晏知行出奇的一致。
晏知行从未等过一个人那么长时间,直到沈杳终于转过脸。他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在前面引路。
他们一起坐着电梯上了顶楼,里面只有一个房间。晏知行的保镖先推门进去,里面的牌桌旁,坐着等待发牌的荷官,还有三个人。
坐在正对面位置的人长着鹰钩鼻,他的皮肤在白种人当中也透着股不健康的白,明明嘴角挂着笑,依旧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晏,好久不见。”博瑞打着招呼,看到晏知行身后的omega,笑意更深,有些轻佻地冲着沈杳吹了个口哨,“不介绍一下,你的漂亮东方omega?”
晏知行挡住沈杳半个身子,他代替沈杳做了自我介绍,低声地道:“Apricot。”
杏的意思。
叫什么对沈杳来讲并不重要,哪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外文名。沈杳面色不改,脸上露出恰当好处的笑,在晏知行给他介绍三人的时候,他一边礼貌地做着回应,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剩下两人。
一个脸上架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看起来是很好相处的存在,笑起来时却像是只精明的狐狸。另一个也是个华人,态度不冷不热,但跟沈杳交谈的时候用了中文。
桌面上摆放着厚厚几沓筹码,没有小额。博瑞拿起一个在手上把玩着,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桌面。
“晏,每次和你玩牌,你总是要求荷官是个普通的男性beta,这可少了很多乐趣。”博瑞惋惜地摇了摇头,像是闲适地聊着天,“本来还以为晏你不喜欢omega呢,原来是那些都不够漂亮。”
他忽然仰起头,视线直接掠过沈杳,意味深长地道:“omega都是很娇贵还难哄的,你带人家过来总不能让他看着你玩,不如让他代替你怎么样?”
博瑞的指向明显到空气忽然安静了片刻,剩下的两人都没有发表意见,默认着这个行为。
晏知行垂下眸,表情没有一丝动摇,让人摸不出他的情绪,像是浮于海面的冰山。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他音调平缓地询问沈杳:“想玩?”
沈杳从未参与过这种游戏。赌,在理解规则的基础之上,也算是场心理博弈游戏。看的不仅是自己手里的牌,也是对手的反应。
他平时从不参加,是因为其他人都只是当运气游戏来玩,对于沈杳来讲,这很无聊。不过这桌人全都心怀鬼胎,要是玩起来、赢下来,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也是因为太难赢,沈杳对自己都没有十全的把握,晏知行会让他去参加,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安安静静地当着花瓶,都能察觉到这牌局之下的暗涌。沈杳能够意识到,这场牌局的赌注应该已经不是钱那么简单,所以除了晏知行以外,剩下三人的小动作都无意间暴露出他们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