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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怒抬头,见盛意居然已经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爬了下去,踉跄着向门口走去。他狠狠骂了一声,怒极而笑:“你以为你跑得了!?”
拔腿追上去,正要恶狠狠揪住盛意的头发把人拽回来,不曾想到包厢门竟骤然被人从外面踹开,李子寅几乎刚刚抬头,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撞进一双怒极寒极的瞳孔里。来人身形分明和他差不多,他却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张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根面条一样拎起来一甩再一摔,脑袋直接嗑在了地面上!
“咚——”
包厢的地面都是铺了毯子的,可居然还能发出这般声响,可想而知这一下砸的该有多狠。果不如然,李子寅白眼一翻,顷刻之间晕了过去,直接栽倒在地面上。
陆骁没再管他,抱起盛意摸了摸他发烫的脸,一声声叫他的名字:“意意?”
盛意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刚才的情景很熟悉,曾经也有人在他酒里下药,幸好他还保留了几分神智,把自己反锁进卫生间没让对方得逞。
这是什么时候来着?
盛意紧蹙眉心,头疼欲裂——哦,想起来了——是爸爸重病,他四处借钱的时候。
再加上公司的债务,几个亿的窟窿,无论怎么补也补不完。昔日的同学朋友都求遍了,他们同情并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怒无比,一个个倾力相助,可毕竟能力有限,汇聚起来也是杯水车薪。
能帮上他的,大概只有那些挥土如金的富少了。
他于是放下颜面去求,那些人或许是觉得他狼狈的模样有趣,或许是对他另有所图,表示愿意借他钱,只是要付出点代价来换。
盛意放不下底线,所以只能陪酒,用卑微狼狈的模样供他们取乐。
真难受啊……胃好像被烧穿了,破了一个一个大洞。喉咙像有火燎,每咽一口就像生吞一枚刀子,血淋淋地要把他整个人都刺破。
还有那些目光,讥笑,或侮辱或下流的言语,哪一样的杀伤力都不亚于酒精,毒药似的,几乎把他腐蚀殆尽,连骨头都不剩。
可没办法。
没有人能帮他啊。
或许有人能,可他不愿意,他甚至连露一面都吝啬,即便听到了自己现下的惨状,也只是在电话里冷冰冰地找人代传一句“和我没有关系”。
嘴里隐隐嗅到了血腥味,盛意睁大布满红丝的眼睛,喉咙里隐隐发出一阵阵近乎凄厉的嘶鸣。
陆骁几乎被他现下的模样骇到了。
他以为李子寅给他下了什么害人的药,惊怒之余生出了惊慌恐惧,咬牙把人抱起来就要往医院送。可盛意死死盯着他,那双无神迷茫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似乎终于认出了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他手指一动,突然狠狠攥住了陆骁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