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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他遗书上的话都是编的,就是为了报复官府?”
“那田州的官员到底……”
听了七嘴八舌的议论,领头之人终于发话:“事情尚未有定论,烧船之事,就暂缓吧。”
吕不为适时插了一句:“再不跑,你们方才私闯官府禁地的事该暴露了。”
很快,闹事的百姓四下奔逃,消失得无影无踪。
……
开春了,暖暖的日光和在风里,孕育人间万物。
越来越冷的只有陆子溶的身体。毒随时间一点点发出来,将寒意送往全身。
他此刻正坐在暖阁的二楼,暖阁面朝东南,上午过来便有阳光铺洒,比烧了炭盆的屋里还要舒适。
他随手翻着一本地理志,找寻着离开京城后要去游玩的地方。余下的日子里,他不想再操那么多心了。
原本静谧祥和的上午,被楼下的声音所打破。清亮的声线叫了一声:“陆先生!”
“陆先生你知道吗,田州闹事的百姓安抚住了!”傅陵朝他招手,眉眼带笑。
陆子溶淡淡「哦」了一声。他早就知道了,致尧堂告诉他的。尽管他平生解决过很多类似的事,但这一次,他还是很高兴。
一来是因为,平息的是他故乡的祸乱。二来是,用权力和用头脑来解决问题,那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看傅陵的样子,显然只是恰好路过这里,而非特意来找他。然而此人仿佛看到他便走不动了似的,喋喋不休:“这还是要感谢陆先生你。查魏文的往事,再把债主送去幽州告他,整个计划都出自你之手,此事你功劳最大。”
陆子溶又「哦」了一句。如今他已习惯傅陵的讨好,听着不欢喜也不厌烦,全当没听见罢了。
傅陵仍在念叨:“也有我一份功劳——办法是我和你一起想的,我也出力了嘛。不过比起陆先生我还差得远,还是要多跟先生学习……”
陆子溶终于换成一句:“太子殿下该走了。”
傅陵这才讪笑两声,“对哦……我要进宫去。我得早些呈报,别让人把我们的功劳给抢了。”
“莫要得意太早,田州之事并未结束。即便魏文有过,官府就一干二净么?你入宫后……”
“我知道,要查嘛。陆先生三年前就教过我了,我还能忘了不成?”傅陵摆摆手,粲然一笑,“那我走啦!先生等我回来——”
说着便走向远处,三步一回头,只管看向暖阁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