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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季以舟,他管着城防司,在城里找个人自要比吕良他们容易得多。
当归现今的身份仍是宫人,没有手令根本出不去城。
她转开视线,这会儿半点不想理他,“叫鹃娘过来一趟。”
白芷应声,却不肯走,仍站在原地。
季以舟见她这儿处置府事,沉默一阵,垂着头自行离开。
一个下午,秋雨越发急切,裹挟肃冷的西风,有了几分凄风苦雨的萧瑟。
东厢书房时而有人出入禀事,季以舟这里则一片孤寂。
晚膳的时候长公主没来。
倒是喝完药,云翳进来给他换药的时候,不见平日的打诨插科,肃着脸儿换完药,一声不吭退了出去。
显然,冒犯了长公主,她身边这些人都恨死他了,指不定觉得他还赖在此,纯属自找没趣。
另一个,大概那名逃走的宫人仍未有下落。
季以舟想了想,回内室换了黑衣,吹熄榻边灯盏,落下帘帐,从后窗出来,借着擦黑的夜色攀檐走壁,离开公主府。
他身边亲信人手不少,除了宁通霍闯派在外面,另有三人留守国公府,李其则居中调度。
眼下他人在公主府,出入行事皆有不便,等了半日李其也不来,只得自己走一趟。
不多时到了城防司衙,找到统领徐泽,将寻查宫女的事交待下去,叮嘱一句暗中行事,又让他去跟李其说一声,好歹给他派个人在外面。
折回公主府,室中一切照旧,他一面脱下黑衣,走到通往湢室的侧门时,脚下一顿,听见里面传来水声。
陆霓晚膳过后,见这边熄了灯,招呼白芷、茯苓一道,悄悄过来沐浴。
书房住着没什么不便,只是这兰亭苑,只寝室后面一间湢室,三人蹑手蹑脚进屋,生怕吵醒榻上的人。
照说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泡个澡也跟做贼似的,就、很憋屈。
玉石铺就的浴池里撒了香露和新鲜花瓣,陆霓整个身子浸入热水,只觉一日的潮冷散尽,惬意半阖上眼。
长发铺在脑后,茯苓轻轻揉搓着,在心里憋了半日的话还是小声出口:
“殿下,您何不跟季督尉解释清楚,当日的事……您也是迫不得以……”
下午她就听白芷说了,两人在书房疑似争吵,差点连桌子都掀了,这要是打起来,殿下哪里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