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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池子中间隔了十多米远,何简到底在说些什么,施乐雅一个字也听不到,只能用眼睛看他表面的变化,看他到底有没有放弃他的“撑腰”,然后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施乐雅这么频频地回头,目的地只定在那一个人的身上,别说时承景就连大大咧咧的云末也发现了施乐雅含情脉脉的目光。
看得那么专注,每一眼都落在一个人身上,两个人还对视,隔空相会的目光里似乎藏着某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
“喂喂喂,你今天特别不对劲哦,喂,还看,难怪人家都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那边的男人们可都赤。裸着上身呢,云末怪腔怪调地跟施乐雅笑闹,挠施乐雅的痒,施乐雅总算招架不住云末的攻击,调转目光,罢了。
云末先前想跟施乐雅同车,结果被杨超硬拉上黑色奔驰,还叫她给人家留点空间。结果何简的车上真就只留了施乐雅自己。
同事说她一点眼力见没有,但是平常施乐雅不都跟何简挺正常的么,怎么今天突然就看对眼啦?而且看对眼的非常迅速,急速升温。
云末在琢磨施乐雅突然转性了,施乐雅有自己的心事。这边池子的女人们很和谐,那边池子的男人却突然就打起来了。
何简明知道时承景和施乐雅的关系,开始说的那些话还只是含沙射影,后来就直接扬言要追施乐雅,要时承景成全。
一池子的同事,都觉得这何简今天是冒进了一点,但好像也不至于到了该打的地步,谁知时承景哗地就从水里站了起来,扬起拳头就朝何简挥去。
年轻气盛,何简不怕惹事,站起来就反击,分毫不让。
时承景从施乐雅撇开他上了何简的车,从听到云末在后排跟同事小声说的话,俩人在两个池子里绵长的对视,时承景的脸已经黑透了。
同学,同桌,暗恋!
施乐雅可以不理他,可以折腾他,可以诅咒他。甚至她实在气不过,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解不了恨,他可以亲自给她递上一把刀,让她往他身上扎。
但唯独这个不行!
两个人从池子里,直打到池子外。池边盛着泉水的玻璃容器打碎在坚硬的石头地板上,愤怒得红了眼,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何简握了地上打碎的容器口,将锋利如刃的一面朝着时承景身上就划了去。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见血了,虽然打架是双方相互的,但从监控上看,是何简先靠近的时承景,说他用语言挑衅也合情合理。于是他先用言语挑衅时承景动手,再以牙还牙,于打斗过程中故意打碎玻璃容器,然后再用玻璃容器故意伤害对方。
这一套流程有监控为证,事实清楚,无从辩驳。
庆幸的是伤情不太严重,所以只要当事人原谅,事情也是可以大事化小事的。
否则,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最高可以处20日以下拘留。
*
伤者的代表律师走了,何简被拘在了派出所,施乐雅站在酒店高层的一间套房门外,好半晌才总算抬起手来摁响了门铃。
门里听不到一点声音,但门立刻被打开了。
余北站在门里,“太……董事长正在里边换衣服,你先在沙发上坐坐吧。”余北作了个请的手势,施乐雅走进去了,背后门扇轻轻的一声合上,施乐雅回头,余北已经不在。
柔软的地毯,发不出一点走路的声音。客厅里没人,一道没有关的门里有轻微的窸窣声传出来。施乐雅走到客厅中央,立定,再没动。沙发很柔软,沙发上的枕头颜色漂亮,但施乐雅不愿意坐下来。
时承景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冷着一张脸的施乐雅。
“你去派出所和解吧。”
“我为什么要和解?”
“何简说你,他说你明明可以躲开,你……”施乐雅愤愤地转脸,“他说你是故意的。”
时承景皱眉,皱得很深,皱完就立刻抬脚直走到施乐雅跟前,手指麻利地开始解身上衬衫的扣子。
一道从身体上散出来的温热气氤氲过过来,施乐雅不明所以,慌慌地往后退。时承景嘴角破了,有一条结痂的血迹,也有点肿,来自于何简。
“你干什么?”
施乐雅在后退,时承景受伤的脸绷着气愤,抬眼看着施乐雅,手上继续解着扣子朝她抵近。施乐雅直退到了沙发边,后背贴上墙壁。时承景衬衫已经解开,胸膛上伤处贴着的白色纱布露出来。
“要不要看看?”时承景扯着干净的衣襟,露出胸膛。
施乐雅一下侧开脸去,长睫毛颤巍巍的。
时承景垂在身侧的右手筹措了半晌还是抬起来,还没举到施乐雅漂亮的脸颊边,人家已经快把脸贴墙上了。时承景手掌一把压在了施乐雅脸颊边的墙壁上,和她挺出面部的鼻尖隔着一个节指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