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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阮烟罗心底掐准了时间,将“冬日可爱”道具卡对着楚行南用了出去。
小打小闹多没意思,要干就干笔大的!
至于傅丈清。。。阮烟罗心底自嘲一笑,他从前总爱在自己跟前说,待他博得了功名有了官身,便来阮府提亲,叫她做诰命夫人,享荣华富贵,再不受嫡母磋磨。
阮烟罗从前也是心动的,那傅丈清出身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家中族令,男子年过三十无子者方可纳妾;且他是京中少有的不沾染五陵少年纨绔习气的官宦子弟,芝兰玉树,一身正派,是无数燕京女儿梦里的男子。
可再长大些阮烟罗便知道,她与傅丈清绝无可能,且不说她自幼便不曾被当做当家主母那般培养过,一个庶女,能否过傅氏族老那关也未可知,更何况她头上还有一双嫡姐,她若高嫁,置一双嫡姐于何地?
更何况傅丈清对她的中意来自于她温驯清妍的皮囊,他也万不会为了她去违抗家中族老之命。
她与傅丈清,从前不可能,如今她成了楚行南以色侍人的妾室,便愈加不可能了。
她是皎皎月光中的一粒尘,不论如何翻腾翻搅,一阵高光过后,最终都要淹没于时光当中惨淡收场;而他是月光,平步青云,锦绣前程,史书中也会留下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楚行南抽出手掌转而改做勾起她尖削的下巴,半强迫着阮烟罗昂首对上他漆墨似的眼。
阮烟罗从未见过生得这样妖冶的一双眼睛,楚行南浑身分明是久征沙场的肃戾之气,可偏偏一双桃花眼生得纵是无情也惑人,而此刻这双眼睛里就直直地映着她玉白的一张小脸。
夹杂着几分惧意。
他的眼眸漆黑,而眼底仿佛有烈火烹燃,浑身上下气势凛凛,仿佛叫嚣着若是胆敢欺骗本王,定要与你一同纠缠至无底深渊。
阮烟罗忽地生出些怯意来,“将军。。。”她轻轻地唤着,双手摁住楚行南的大掌试图挣脱桎梏,然而她的气力比之楚行南不过是蚍蜉撼树。
楚行南殷唇微启,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刻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径直倒在了阮烟罗身上。
“将军!”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这边阮烟罗刚艰难地将楚行南放到了长凳上,就有人从马车阁门拂帘而入。
阮烟罗循声望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陆续上前,阮烟罗认出为首之人是楚行南平日里身侧的副官何遂。
何遂也是上前先仔细瞧了眼楚行南的状态,似乎对楚行南晕倒的事并不十分意外,转而才向阮烟罗抱拳行了一礼,“事态紧急,还请阮姑娘多包涵。”
那位白衣公子甫一进入马车后便直奔楚行南,将肩上背着的长木匣放下后,阮烟罗才发现这是个装满各式医药用具的随身药盒。
“这位是江湖上素有盛名的神医百里,他与将军是至交,一收到将军受伤的消息就从南疆立即动身来燕京了。”何遂怕阮烟罗尴尬,便又多解释了几句。
又是南疆,阮烟罗不免回想起那日山匪中极为怪异的四当家,心底生寒但面上不显,嘴角依旧噙起抹得体的笑容,淡声道:“多谢何副官,妾明白了。”
阮烟罗虽然平素里同楚行南耍脾气或是调情时会自称“奴婢”,但如今她名义上已经是楚行南的妾室了,因而在外人面前,她也改了自称。
阮烟罗提起裙裾同何遂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马车靠门的位置,随后目光落到了楚行南身上。
楚行南此时长眉紧促,挺秀的面庞之上转眼间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殷红的薄唇此刻失了颜色复又紧紧抿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痛楚。
“百里大夫,将军的面色为什么看上去会这么差,分明前几日他还好好的呀。”阮烟罗不自觉地揪紧了手中的丝帕,楚行南若是此时薨逝,于她而言可绝不是个好消息。
不料百里玄同听了阮烟罗这话面色不虞,不答反问,“王爷他就是为你挡的暗器?”
呃。。。阮烟罗梗了梗,慢吞吞地点了头,“是当日妾身被那贼匪头目挟持,承蒙将军不弃。。。”
百里玄同倏然转回了身子,似乎是不想再听阮烟罗多言,手上却还是一刻不停地为楚行南丈穴施针,开口声音凉薄,带着薄怒,“那群匪贼中有惯会用蛊使毒之人,伤了王爷的那根银针上掺杂了两种不同的蛊毒,极为狠辣复杂,所幸我前段时间在南疆游历,得了些许解蛊经验,饶是如此,以我如今的能力依旧无法替他完全清除蛊毒,只能暂缓蛊毒对王爷神智的侵蚀。”
“百里神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何遂急急上前,“那王爷还醒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