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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定国公府与睿王府并无往来,睿王的正妃邓氏又因幼子夭亡卧病在床,睿王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举办过宴会了,身为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她并没有上门的理由。
是华蕊随口道了句,莫如扮成嘉阳公主的侍女,随公主入府。毕竟,公主探望生病的弟媳,最名正言顺不过。嘉阳公主是众星捧月的所在,谁又会在意她身旁的侍女呢?且公主身旁华音性子内敛,只是管着公主的衣裳首饰,等闲不随公主出府,很是脸生。
华蕊万万没想到,公主和孟夫人愉快地采纳了她的提议,估计她们自己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嘉阳公主亦已装扮完毕,她绕着清词转了一圈,疑惑道:“别的尚好,只是你的脸色。。。。。。”
“用暗色的粉多扫了几遍。”孟清词也是无奈。
“倒是个办法,只是有些委屈我们的世子夫人了。”嘉阳公主点头道。,
对清词来说,只要能见到顾纭,这点小小的委屈算得了甚么呢?
“走吧。”嘉阳公主道,清词便与华蕊一起,上了公主的预御制马车。
马车上,清词便坐立不安,嘉阳公主见她神思不属,一会儿打翻了茶盏,一会儿拿倒了书,叹道:“淡定点,你在本宫面前,不也很自如吗?”
清词赧然一笑:“忽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内心的喜悦情掩都掩不住。
嘉阳公主抚额:“你莫要再做甚么了,一会儿跟着华蕊,本宫都安排好了。”又道:“只是你也莫抱太多希望,寻的人说,王府里并没有那般美貌的女子,但最善刺绣的便是这个唤作乐芸的女子,如今在孙侧妃院里当差。”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清词郑重应了。
她心中觉得八九不离十,因记忆里,顾纭起初就是在孙侧妃的院子里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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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布局规整,一草一木都打理得井然有序,来往侍从虽多,不闻一声,让人一进来便不自觉地屏息静气。
“他就是这个性子,如同老夫子一般。”嘉阳公主边朝里走着,边毫不见外地吐槽自己的亲弟弟。
清词莫名地联想到萧珩,赶紧摇了摇头。
嘉阳公主今日主要是为了探望邓氏而来,自然是先前往睿王与邓氏所居的正院。
清词抬头,“乐道堂”三个大字在秋阳下熠熠闪光。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有言“子贡问曰:“富而无骄,贫而无諂,何如?’孔子曰:‘可也;不如贫而乐道,富而好礼。’”。
又有宋朝韩维《送孔先生还山》诗云:“先生乐道者,於世淡无欲。”
清词笑了笑,若是未知前世,只看这块匾额,她真的会以为,睿王如朝中所言,是位雅好读书,淡泊名利的贤王了。
邓氏长眉细目,清秀文雅,只是由于一年来卧病在床,微黄的面色和孱弱的身形,生生黯淡了这份好颜色。
她挣扎着起身迎接嘉阳公主:“前几日景然还念叨姑姑呢。”嘉阳公主忙上前一步,将邓氏扶回了榻上,嗔道:“只管好生歇着,与我还客气甚么?”
她坐在榻边,又问:“景然去了宫学?”
邓氏点了点头:“转过夏来,人倒是开悟了许多,肯认真学了,课业被先生夸了好几次,王爷也很高兴。”
她一气说了这几句,已是有些喘,不由咳了几声。
嘉阳公主忙为她拍背,又笑道:“素日里你总是为他操心,其实才启蒙,能看出甚么?如今可不被我说中了,小孩子家后劲足,慢慢地就知道上进了。”
邓氏摇了摇头,苦笑道:“若不是我时间不够,也不想逼着她,总想着,王爷是最看重读书的,他认真进学,总能让王爷看重几分,倘我不在了。。。。。。”
嘉阳公主不由伤感,忙打断了邓氏的话:“不能说这丧气的话,太医每日都来着,只按着太医的话用药,放宽了心,你这身子,必定会好的。”
话虽如此,可嘉阳公主知道,对一个母亲而言,接连两个孩子夭亡,是多大的打击。景然虽好,可毕竟隔了一层肚皮。她未生育过,可亦能体会到这份悲伤。
说到睿王,嘉阳公主便问:“北辰呢?”心里埋怨弟弟不知体贴,妻子病到如此地步,也不见他陪在身边。
北辰是睿王赵恂的字。
“姐姐别冤枉了王爷,今日是我劝王爷出门散散心的。景和去后,王爷也是伤心不已,”邓氏喘了喘,柔声道:“只王爷是男人,不好露在面上的。”
“偏你为他开脱。”嘉阳公主无奈。
两人亲亲热热说了一会儿话,嘉阳公主才貌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你上次遣人送到府里的节礼,其中有几幅帕子,纹样竟是从没见过的,我这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