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言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一言难尽,终于叹了口气:“收拾好了赶快回去,别在这儿多耽搁。”
他回过头又看了眼江面,嘱咐道,“找到我们先前坐的那艘客船,船主人的损失还有船上客商的损失都照价赔给他们。”
秋欣然叫章榕领着朝林子外的马车走去,临走前不由回头看了眼江岸,白袍男子叫一群人围在中央,正转头看着远处的江面,不知在同手下说什么。
章榕见她停下脚步,便也跟着看过去:“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侯爷说?”
秋欣然迟疑一下,过一会儿还是摇摇头:“算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等一行人回到客栈,天都快要亮了。
夏修言一宿没有合眼,回客栈后又将高旸几人找来,齐克丹之死事关重大,后续要立即禀明朝廷。
于是众人将近日之事拟成书,当晚就派人连夜带着消息赶回长安。
倒是秋欣然回来喝了碗姜茶,又洗了个热水澡,便倒头睡了。
只是她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做了许多个噩梦。
一会儿梦见叫人追杀,一会儿又梦见掉进江水里。
最后梦见她一身凤冠霞帔,似乎要嫁什么人。
喜帕掀开以后,夏修言一身新郎服站在床前笑吟吟地看着她,俯下身点着她的心口,戏谑道:“道长的心跳得好快。”
她脸上一抹飞红,正欲开口掩盖,又见他冷声问:“可你哪来的心?
你下山之后可找着你的道心了?”
秋欣然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再睁开眼窗外日影西斜,她睁眼望着头顶床帐,忍不住伸手抚上胸口,那儿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过了许久才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
高旸在镇上包下的这家客栈是间不大不小的宅院,里里外外十多间屋子。
高玥和章卉等人是在三日后的下午赶到的。
这天下午,秋欣然坐在屋里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
推开窗一看,有马车正停在院里卸箱子。
高玥正巧从她门前经过,见到她停下来挑眉道:“听说你杀了苏牙?”
秋欣然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那日她射杀的那个刀疤脸名叫苏牙,是齐克丹手下一员大将。
高玥见她没有否认,感叹道:“我倒是小看了你。”
说着她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我肩上有伤,否则也一定跟着你们一块来,说不定今日杀了苏牙的就是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秋欣然不由将目光落在她的左肩上:“姑娘的伤好了?”
高玥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本来也是皮肉伤,卉姐儿大惊小怪,整日盯着不叫我拿一点儿东西,可差点憋死我。”
“卉姐儿?”
高玥脸上一红,不耐烦道:“不叫卉姐儿叫什么。”
秋欣然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高玥叫她看得不自在,挥挥手提着自己的包袱回房去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秋欣然进屋从箱子里翻出一件男子的外袍,是那天江边章榕脱下来给她的。
如今已经重新洗过,这两日倒是一直忘了还给他。
她盯着那衣裳看了一会儿,叹一口气,打算先将这衣服还了。
章卉拿着个小木盒到夏修言房前敲门时,他正坐在屋里查看这附近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