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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一宴,让外使见识到周国深厚的底蕴与卓越的制作技巧,尤其是思想的先进,是任何国家都不曾有的。
所以再提及通商之事,使团三位领队使官,口风都有转变。
与宋明非和林繁交谈过的两人,表现的更是尤为积极,通商之事已然有了定论。
不过,通商协议,并非随意达成,后续仍需细致商讨。
使团离开,宴会也算结束,今日宋明非和林繁大出风头,再加上众人知他们二人乃是太子门客,所以宴后纷纷上前攀谈。
宋明非和林繁不想坏了周瑞名声,只得耐心与这许多人周旋。
还好没一会,周瑞身边侍者前来,将两人引了出来。
周瑞大病初愈,不能过度操劳,今日为接待外使,已忙碌许久,这会鸿胪寺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便打算与两人一道离开。
“今日多亏了你二人。”周瑞说着,目光又与宋明非交汇,客套的话随即停下,转成寻常关心:“饭都不曾用好,回去我便让人备些好菜,好好请你们二人吃一顿。”
然而事与愿违,周瑞刚回去不久,医者便匆匆赶来。
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过度操劳之后,随即发起高热,且这高热似不能与外人说。
陈闯在外面与医者装模作样的说着,屋内周瑞半靠在塌间,还拿着本折子,在细细观看。
“为什么发烧了还不休息?”宋明非被急急唤来,当做对弈的幌子,这会见到周瑞这般模样,不禁皱了眉。
“这几天为设宴一事,积压了许多事,不能再拖延了。”周瑞面色透着不自然的潮红,说话嗓子都是哑的。
“公事重要,身体也很重要,若不是太紧急的事,等身体好转,再做也不迟。”宋明非并不擅长劝人,此时这般苦口婆心,实在是周瑞身体太差。
周瑞闻言也不反驳,而是直接转了话头:“明非有心,不过我叫你来,是有正事想问问你,不知你今日所说的琉璃,还有留影机和留声机,是否真的可行?”
宋明非抬眸看向周瑞,平静开口:“我诓他的,要我做的话,我做不出来。”
听了这话,周瑞立时展颜一笑,他想过无数答案,却不想宋明非竟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话。
但宋明非说的话,他相信,毕竟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料想亦是很难完成。
“明非总是有诸多奇思妙想,诓人也能说的那般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周瑞此言,听着颇怪,好似夸奖,又好似调侃。
“也不全是诓人,琉璃我是真的略知一二,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对于周瑞,宋明非还有些信赖。
之前水患时,宋明非和林繁为救百姓,并未顾虑太多,给周瑞想了不少办法,甚至有的超脱这个时代。
那时周瑞不曾追根究底,事后亦无人打扰过他们,只是将他们的名字和方略,记在功绩册上。
可见周瑞知他心思,凡事也会替他们打点妥当。
“如此,明非你快些说来听听,若是可行,我今日便让工匠去尝试。”周瑞听闻立刻来了精神,奏折也放在一边,专心与宋明非聊了起来。
国中对琉璃所知甚少,传到本国都是少之又少的精品,价格高昂普通人无法得见,只有皇亲贵族才得琉璃器具。
而宋明非之所以能诓住英格使臣,也多是因为这个。
百姓接触不到,使臣也打听不出他们会不会做,见宋明非能轻易说出琉璃的制作细节,便真当这里只是不喜欢琉璃器皿。
宋明非说自己略知一二,但其实已经十分详尽,尤其对周瑞来说,更是难得的有兴致,只是说到兴奋时,周瑞这咳嗽声就有些控制不住。
宋明非听他咳嗽,也不再继续说:“这事我待会详细写下来给你,你暂且不要说话了,我去给你倒点茶。”
“不必麻烦,若是明非要动笔,我倒另有一事相商,不知明非可否答应?”
周瑞这般说,宋明非顿时警惕起来,周瑞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我这会身体不适,可否麻烦明非,代我执笔,将这奏折批了?”
“代笔?”宋明非目光落在周瑞手上,那虽不了解这些事务,但奏折似乎并不是人人都可看。
“大事我已处理妥当,这些事无关机密,亦不用你做决定,你只需将我所说,写于奏折之上便可。”周瑞知宋明非担忧,说着,便将手中奏折递给宋明非。
奏折上写的是礼部关于年底祭祀之事的筹备,看起来十分繁复,但确实没什么紧要的。
宋明非犹豫片刻,见周瑞都快坐不稳了,便转到对面的桌案前:“那你说,我写。”
“桌上有点心,若饿了就吃些,本来说好,要请你两人吃一顿,不想又拉你来做这苦力。”周瑞语气略显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