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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来顺着纸条看下去,说:“今天的最后一项,收银员。再试试吧,卡尔森。”
一个小时后,再次被拒绝的希伯来和卡尔森不得不踏上回家的路。
回去的路上两人是沉默的,今天一天他们绕着小镇跑了很久,早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出门时带了食物,中午吃自带的东西,从早晨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五点之后工作的人也基本快下班了,他们的机会就更少了。
路边的蝉较早晨中午安静了一些,失败了的希伯来推着车静静走在街道上,他突然看向卡尔森。
察觉到有人注视,卡尔森回头,望见希伯来额头的汗沾湿头发,使头发粘结在一起,上衣也看到汗渍,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灰落在下巴上,整个人看起来像只狼狈的流浪猫。
卡尔森突然大笑起来。
希伯来看着卡尔森的笑容,也不自禁地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可卡尔森也一样狼狈啊!
炊烟从两旁的餐厅上方升起,食物香气飘出来,闻着让人肚子咕咕叫。
卡尔森转头,“希伯来,快上车跟我回家吃饭。”
“这就来!”希伯来这次没再拒绝,像只灵活的猫一样跳上自行车跟着卡尔森蹿了出去。
第6章骑车路过隔壁
希伯来在卡尔森家用完晚饭后在岔路口分别,他骑着车回家。这时候街道上陆陆续续出来些吃晚饭的人,道路比早上要更加拥挤,也更难走一些。
顺着出来时的街道,希伯来小心地越过游客朝着家的方向骑去。
忙了一整天,日光火辣在胳膊和腿上留下深影,希伯来戴了草帽,汗水从头发上冒出来,打湿了他的帽子,让他的帽子也变得热烘烘的。
等到太阳再下去一点儿,也许会变得凉快,但希伯来此刻只想快点到家。
“你好,先生,能问下路吗?”某一个路口希伯来被人拦了下来。
亮黄色车身拥有着流畅而优美的曲线,坐在车里的人打扮精致,头发是亮眼的葡萄红,耳朵上缀着女王像的银色耳环。女人身上的穿着无一不表现她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富有。
女人友好地向希伯来问路,她的语气礼貌,声调温柔,希伯来相信她无论在哪里都一定是位受欢迎的女士,只可惜他们的语言有些不通。
在对方说明想去的地方后,希伯来连蒙带猜,加上了手脚一起比划同她交流,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难以表达是什么样的情形。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会儿的时间里就走出去几波人,有不少都是组团聚在一起的。
走过的人偶尔也会向希伯来投去注视的目光,似是在打量希伯来是不是个可靠的好人。
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希伯来终于向问路的人解释完地址,终于理解的女人高兴地向希伯来道谢,并感激地塞给希伯来一把巧克力糖果。
希伯来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过糖果笑着祝愿她旅行愉快。
糖果微苦,但余味很甜。让希伯来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更好。
如果贝尔玛奶奶也能吃就好了,他一定要和贝尔玛奶奶分享一下这些糖果。希伯来想。
来者是客,这是贝尔玛奶奶说的。
在众多鲁伯隆居民因为成千上万的游客昼夜吵闹而烦躁的时候,贝尔玛奶奶微笑着对待每一位路过的客人,对希伯来说:“鲁伯隆安静美丽,是能够治愈心灵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在整个法国都是少有的,因此才会有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彼得·梅尔也正是如此,你说是吗,希伯来?这就是我们的鲁伯隆啊。”
作为将鲁伯隆推向全世界的作家彼得·梅尔,鲁伯隆小镇的人对他拥有一种特别的温柔,希伯来为他笔下的鲁伯隆骄傲,因而总希望每一个来到鲁伯隆的人能够感受到小镇的魅力。
在告别了第一个问路的人之后,其他的游客或许是发现了希伯来的好脾气,一个接一个地朝他走来,待希伯来抬头看时,他前方的游客甚至已经排了五个人。
糟糕了,希伯来想,他大概没办法在天黑之前赶回去了。
希伯来将自行车停在了路边,找了个不堵路的地方站着,剩下的游客们有一些有法国朋友带着,有一些自己会法语,只有一些语言不同。
希伯来和会法语的交流得十分轻松,不会的只能用英语交流,只是他的英语不大好,在学校里属于尽管很努力但进步缓慢的类型,因而和他人交流时消耗了大量的时间。
磕磕绊绊的英语让希伯来觉得脸红,以至于面对游客的时候显得局促。
这样的情况越到后面越明显,旁边观望的人听希伯来用英语交流终于听得急了,忍不住走上前给两人充当翻译。这才解决了希伯来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