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好像天生就是用来拒绝人的,只要淡淡一瞥,那些恋慕者便会打退堂鼓,害怕自己被难堪拒绝。
而事实上,方青宜也确实拒人于外,从未接受任何人的表白。
他的拒绝很彻底,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
赵驰坐在另一个暗角,痴迷注视酒吧灯光下,在吧台黯然喝酒的年轻男人。
打从那夜,他发现方青宜会用抑制剂压抑情欲后,赵驰整个人都魔怔了。他不去公司,每天看方青宜开车上班,又看他加班到深夜,形单影只回家。
今天中午,他跟方屿川老婆在花园里聊天;晚上,他下了个早班。赵驰以为他是想早些回去休息,没想到一刻钟后,他又从家里出来,开车出了门。
赵驰跟了方青宜一路。
周遭景象变得越来越破败,方青宜的车在一条狭窄的陡坡停住。赵驰躲在墙后,见方青宜走进一间平房,没多久又出来,伫立车旁抽烟。
然后,他看到一个少年,用信封砸伤了方青宜的唇,那个少年还粗鲁揪住方青宜衣领。赵驰差点上前制止——但他突然打住脚步,浑身发汗地意识到,他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赵驰仰头喝光杯中酒,越过一张张桌子,走到方青宜旁边。他扯开嘴角,露出偶遇的笑容:“青宜,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
方青宜心绪不佳,只想一个人待着,突然听有人冲他说话,不悦看向来人。
“……赵驰?”他嗓音透出醉意,狭长眼眸被酒精熏得昳丽。
赵驰口干舌燥。
“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吗,”方青宜扶住额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
赵驰只觉当头泼下凉水,没想到方青宜劈头盖脸,就给自己来这么一句。他家境殷实,大把人讨好他、巴结他,方青宜却如悬崖峭壁的花,怎么都摘不到。
凭什么?
赵驰没有像以前一样顺从方青宜的话,而是选择继续坐在他旁边,找酒保点了两杯酒。
隔了一会儿,酒保才把酒端来。
赵驰把其中一杯推过去:“陪我喝杯酒吧。”
”赵驰,我说了……”
“看在我曾经是你学长的份上。”
方青宜一顿,想起了大学的事。那个时候赵驰对他还没有这样缠夹不清,作为学长,给了他很多真心实意的关照。方青宜念及过去,握住玻璃杯,无奈说:“就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