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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苗被他抱到床上安置妥当,新房内的灯烛摇影,映在床幔上。
令狐离见她没有打算醒来的样子,便吹熄桌上那对滴着泪的红烛,转身离开。
走出屋外,步下阶梯,令狐离抬头看了眼高悬在夜空中即将完满的圆月。
等明晚就又该是那时候了,得先准备起来。
他没再耽搁,快步往院子另一边的书房走去。
余舒苗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噩梦,昏沉中有人在将她往悬崖下推。
下落的失重感袭上全身,她猛然惊醒,却发现是真的有人一直在推她。
“姑娘,该起身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女孩站在她床头,毫不客气地盯着她看。
余舒苗揉了揉眼睛,打量着周遭陌生的布置,随后认命地捂住了脸。
果然是噩梦。
不过,她在梦里好像见到了一位长着白色狐尾的男人?没看清相貌,也不知好不好看。
那女孩见她不理人,又唤了一声:“姑娘,你该起身了。”
“你好像应该管我叫少夫人才对。”余舒苗听她对自己称呼总觉得别扭。
她都在令狐府中睡了一晚了,虽然根本就没见到她的郎君,却也不能还被叫成姑娘吧。
这就好像是在说,令狐家的人根本就没承认她。
虽说她是没打算嫁,但这种不被人承认的感觉,让她心里更难受。
“是,少夫人。”女孩仍是那副不留情面的模样,勉强应了一声。
余舒苗自己起身下了床,换下那身已经变得皱巴巴了的嫁衣,洗漱一番后,坐在妆台的菱花铜镜前,举起梳子才发现自己不会梳已婚女子的那种发式。
“那个……”她回头去问那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敛目应道:“秋云儿。”
余舒苗看她比自己要年长些,便朝她伸出手,咧嘴一笑:“云儿姐姐。”
秋云儿撇了下嘴,从她手中接过梳子,动作利落地帮她梳好了样式妥当的发髻。
“少夫人往后住在府中,可要多学学。”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随我去老夫人那儿奉茶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