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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他大概从小就没有朋友。
唯一对他好的父亲令狐瑞景,又离他而去,令他愈发地少与人交流。至于白宸,那时还是被体内煞气侵蚀理智,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去接近他的。
令狐离就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所幸没长歪,仍是这般温柔,如今也比刚见面时开朗许多。
余舒苗想着,若她是令狐离,这会儿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不过,正因如此,令狐离对外界一直心怀警惕,此前就是只有她或是白宸这些相熟之人陪着一起,才会离开山庄。双亲之死又让他一直有种比别人更为强烈的不安全感。
可他又不喜欢表露心事,余舒苗觉得要是把事一直闷在心里不说出来的话,迟早会闷出心病,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说个明白。
她认为自己就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思及此处,余舒苗对令狐离认真道:“狐狸,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和我说的。你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怎么才能了解你在想什么呢?”
猜人心思是很累的。
令狐离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后才道:“我知道,我……尽量。”
他们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早就该是相同的,既然余舒苗这样说,那他就把自己的心,不再有任何保留地彻底交给她了。
“要我说,会感到嫉妒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余舒苗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转移了话题,“你长得那么好看,就算什么都不做,光站在那儿,就足够吸引到别的姑娘为你心动了。”
令狐离急匆匆地说道:“我只心悦你。”
余舒苗没料到能引他说出这等表白的话语来,面上一红,见四下没有旁人,朝他勾了勾手指。
令狐离附耳过去,就听她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温热的气息在脸上拂过,成功地让他红了耳根。
余舒苗小退半步,歪着头看他:“你都已经是我的狐狸了,还想心悦谁去?”
令狐离露出彻底释怀的放松神情,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两人在村里到处逛过一圈,披着余晖往山脚下的余家木屋走去。
天色渐晚,村中炊烟袅袅,走在小道上就能闻见从各家各户飘出的饭菜香味,同往常一样的一片祥和,就像是今日没有遭遇魂傀之祸那般。
余舒苗总是安静不下来,一路上连连追问:“狐狸,你看我和别人要好,真的会吃醋?”
“嗯,会有一点。”令狐离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一直问这个,但话是刚才自己说的,倒也没像上次那样直接否认。
“只有一点?”余舒苗用手指比画了一下,“这么点?”
令狐离抓住了她的手,目视前方的乡间小道,嘴里却对她道:“比这要再多一点。”
这醋吃到最后,就变成甜味的了。
回到家中,余梁也已经回来了,看见令狐离时很是高兴。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令狐离依礼正式问候余舒苗的双亲,甚至还取出今早准备好的礼物,双手奉上。
成亲后就错过了一次,这还是他初次陪余舒苗回门,自然是要认真对待的。
他在准备这份回门礼的时候,余舒苗还在熟睡中,这会儿只见他拿出个锦盒,打开后是两块储物用的玉石,也不知里面被他装了些什么。
余舒苗自己都忘了回门这事,上次自己跑回来,也不过是当做寻常回家而已,没想到令狐离还记得,可见是十分重视她的了。
“来时仓促,未能备下厚礼。”令狐离恭声道,“这里面是家父尚在时,与我一同收集整理的一些术法相关典籍。还有些益于修炼的丹药,是上次见过妖君丹华后求教所得的配方,自己学着炼制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岳父岳母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你是我们女儿的郎君嘛,不用这么客气。”陈月萱笑着接过,顺手塞给了余舒泽,让他收好,“我们这女儿,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还望贤婿多多包涵。”
况且,令狐离并未挪用令狐家以前搜刮而得的财物,这典籍和丹药虽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名贵之物,却是他亲手做成,这份心意千金难得。
“不敢不敢。”令狐离客气地应道,却被自家娘亲说得羞恼起来的余舒苗给瞥了一眼。
陈月萱看见余舒苗凑到令狐离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很是亲密的样子,总算彻底放心了。
之前余舒苗独自一人回来,陈月萱就生怕她这个女儿嫁得不好,和夫家闹矛盾了。
眼下看来,她那卦算得还是挺准的嘛。
陈月萱看自家这女婿,是越看越中意了。
余梁乐呵呵地问令狐离道:“贤婿,你可以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