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屿有?些讶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房东的嘴里听到“我不敢”三?个字。
“这种精细活还是你来吧。”
房东继续摇头。
贺庭屿点了点头,抓起小猫虚握着,右手拿着注射器,有?些迟疑。
他也没喂过猫崽,对着这么?个小东西,很难不叫人?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猫崽在贺庭屿手里像一只?小老鼠,肚皮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十分明显,生命的力量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贺庭屿突然有?了点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感觉。
他们两个都屏着呼吸,贺庭屿小心?翼翼地将针筒的小嘴靠近猫咪,房东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操作,生怕自己呼吸过重影响了贺庭屿。
他都怕贺庭屿受到惊吓手一抖,把猫咪的牙给磕掉了,这样?的话以后他的猫咪就?要变成?一只?牙齿漏风,被别人?家的猫嘲笑的小猫。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大小的猫咪究竟有?没有?长牙,但这不影响他被他的想?像吓了一跳,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觉得有?点窒息。
万一他的猫咪因此变成?了忧郁猫猫怎么?办?
眼看着针筒前?端终于?塞进了猫咪的嘴里,房东抛弃了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象,专注地看着。
医生说了,只?要猫崽愿意吃奶,把吃的问题解决了,就?算活了一半。
两个人?此刻都有?点紧张,或许他们这辈子都体验不到在产房外边儿的心?情,但此刻的紧张感倒也是独一份儿的。
贺庭屿慢慢地推着针筒,好在猫崽似乎是尝到了奶味儿,开始卷着舌头砸吧砸吧地喝奶,嘴边的一圈绒毛被舌头一卷,变得有?些湿漉漉的,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绺。
猫崽也十分对得起它?的毛色,十毫升喂完,针管都拿远了,还卷着舌头砸吧着嘴想?要奶喝,甚至发出细细软软地“喵呜”声。因为怕猫咪太久没吃过东西,贺庭屿也没敢多喂,就?先喂了十毫升,打算等过一天适应了再慢慢往上加,于?是没搭理叫的软糯可怜的猫咪。
倒是房东听不得这么?可怜的叫声,他年轻,心?更软,像是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犹犹豫豫地对着贺庭屿说:“要不,就?再给喂点?”
贺庭屿摸了摸猫咪的肚子摇了摇头,很有?原则地说道?:“小猫对饱腹还没概念,估计又很久没吃东西,喂多了要出事的。”
“不信你摸摸,不能再喂了。”
贺庭屿说,“这个月份的猫咪存活率没那么?高?,喂多了就?容易出事。”
房东摸了摸猫肚子,确实圆乎儿了些,于?是也不再说话,任凭猫咪在盒子里“喵嗷喵嗷”地叫。
等安顿好猫咪已经下午了,房东等猫睡着之后便出了门,他记得六楼的杜姐家小孩,前?些天似乎吵闹着要养猫来着,可以去问问。
结果一问才知道?,两天前?她们家里就?已经多了一只?小狸花了,房东上门的时候那小女孩正抱着猫玩,捏着猫咪的两只?前?爪打拳。
离开的时候房东微微松了口气,这么?小的猫交给才十来岁的小学生养,他还真不放心?。
第二天,房东又问了袁嘉焱,李平阳还有?其他两个小孩,他们倒是挺想?养,但家长都不让。
下午房东又去问了几个老头老太太,莫叔他没问,虽然莫叔是个养宠多年的行家,但他养的大多是爬宠和鸟,他怕莫叔家里养的蛇会把小猫吃掉,也怕小猫长大了挠了莫叔最爱的鸟,被一气之下撵出家门。
于?是考察完这家,考察那家,一天转下来没一个能全部符合房东心?里的条件,他总是能找出点什么?毛病来。
贺庭屿跟着他去看过几家,听着房东说这家卫生不够干净,那家家里位置不好,太阴了没阳光,比他自己找房子都挑。
陪着转了几家他也大概知道?房东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笑了笑借口给猫崽喂奶溜回了家。
这无用功就?让房东自己一个人?来跑吧,跑完了也就?“不得不”接受猫咪只?能他来养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