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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太夫人昏昏沉沉,全身都使不上劲,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人粗鲁地提了起来……黑暗如那深不见底的沼泽将她淹没,寒意、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用尽全力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被扔在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嘴一张,令人闻之欲呕的泔水就淌进唇齿之间。
苍蝇、蚊虫“嗡嗡”乱飞,环绕在她四周。
“汪汪……”
两只骨瘦如柴的野狗闻香而来,饥饿嗜血的眼睛盯住了她,口水“滴答、滴答”地从它们的长嘴中流淌下来,尖锐的犬牙闪着令人心惊的寒光。
一头黄犬“嗷呜”一口咬上了她脆弱纤细的脖颈……
……
“喵呜!”
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起,躺在美人榻上的顾太夫人猛然张开了眼,浑浊的眼眸中惊魂未定,胸膛更是激烈地起伏着。
她急切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确定自己是人,不是猫,这才稍稍缓过气来。
庄周梦蝶,现在是梦,还是刚刚是梦。
她魂不守舍地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额头传来一阵阵抽痛感,头痛欲裂,呼吸粗重。
美人榻下贴的符纸已经烧成了灰,她这一动,灰烬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打帘走了进来。
“太夫人!”许嬷嬷对着太夫人福了福,讨好地禀道,“奴婢带人仔细在周围找了一圈,外头没看到有野猫。”
顾太夫人还在想她刚才做的那个梦,心神不宁,那粗噶的乌鸦叫犹回荡在耳边,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许嬷嬷亲自给顾太夫人奉了茶,躬身时,注意到自己鞋子上沾了几根猫毛,不禁皱眉,唉声叹气道:“太夫人,依奴婢看,一定是二姑娘养的那只猫偷跑进慈和堂了。”
“这二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猫克太夫人您,还非要养。”
“……”
许嬷嬷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心里对顾燕飞又厌又恨。
她为着顾燕飞不远千里地去了趟淮北这种穷乡僻壤,又在丹阳城里耽误了三个月,足足离开了京城四个月,却是半点好处也没捞着,连她原本的好差事都被别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