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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果琴酒在坚持一会儿,他可能把自己掐出血了都不会发现。
这样的谎话还要说很多次吗?
……要说到他彻底习惯为止吗?
琴酒没有发现他拙劣的谎言,那苏格兰呢?
苏格兰会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吗?会因此而讨厌他吗?
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难,但摧毁只需要一瞬,舆水怜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敏锐察觉到这个规律的存在,于是这种惴惴不安地感觉开始缠绕上了他的心脏。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苏格兰看,也不能问,不能说,所以只能低下头来看他们二人并行的步伐。
苏格兰比他高,步子也比他大,所以他要加快脚步才能正好和对方并肩。
鞋码也不一样,他想。
舆水怜迈着比平时还要大的步子,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身旁人放慢了步伐。
一步,没对上。
又一步,还是没对上。
再来一次。
就像是某种小伙伴间秘而不宣、只有掌握了暗号的彼此二人才能得到满足的游戏。
心脏被缠绕的感觉好像如潮水那样褪去了些,剩下一些像在沸腾的情绪集合体在不断的从心间上升,他感觉自己像极了被摇晃过后的不住冒出气泡的碳酸水。
每当看到步子的距离差一点对齐时,他都会想——如果这条路能再长一点就好了。
走在前面的伏特加对他们的小动作毫无察觉,大步朝前迈进。
这座偌大的办公室内人来人往,来去匆匆间有人从他们身旁穿过,舆水怜就屏住呼吸,等到靠近他的人擦肩而过,他就悄悄地再次尝试,而身旁人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直到他们步伐变得一致,不再有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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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在走廊左边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我带人来了,雪莉。”
“请进。”里面传来冷淡的女声。
推门而入后,只见一个年级大约十几岁的年轻女孩有模有样地穿着一身白大褂,指挥着一群比她年级大上不少的研究员进行着工作。
她有一头微卷的茶色头发,舆水怜想到复古海报上印着的上世纪女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