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下午给我发的那条消息吗?”
“我想,我可以回答你发给我的那个问题了。”
“如果有人在我处于极度危险的状况下,奋不顾身的出来保护我……”
“我会很感动,会有种心脏的缝隙都被填满的感觉。”他的声音被夜风吹散了些。
舆水怜直直看着他。
苏格兰话锋一转,“……不过,我也会害怕。”
“……为什么?”
“因为害怕他因我受伤,甚至因我而死。”苏格兰叹了口气。
舆水怜想到小黄,下意识地问:“如果他死了呢?”
苏格兰不愿意去想象这个糟糕的假设,“……会感到莫大的悲恸。”
舆水怜下意识想去按住自己的心脏。
——他今天感受到的那种足以破坏他新生的“心”的感觉,原来是悲恸吗?
苏格兰:“正是因为生命很可贵,被人营救时,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对方珍重,所以我会感动。但也正是这样,我希望他能同样正视他自己的生命。”
谁都希望自己是被人拯救的那个,这件事上也许没人能免俗。
但感情也有压过理智和个人主义占上风的时候,这些感情积累起来,也许在紧要关头会爆发出、会变成不计后果的付出。
但他并不希望帮助自己的人,是抱着“我的性命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得救就好”这种态度来救人的。
“如果我说得太过了,我为此道歉。”
“我只是希望泰斯卡你知道——你的生命是同样重要的珍宝,无论如何,无论别人怎么想,我都希望你能将自己也视为重要的存在,珍惜、保护自己。”
这些话由我来说挺奇怪的,苏格兰心想。
他们明明是不同阵营的人,比起和谐的讨论人与生命的关系,似乎更合适上演一些互相猜疑,兵刃相向的戏码。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然而,泰斯卡朝他投来质疑的目光,几秒后才不太确定的反问道:“……我吗?”
这叫人又心酸又生气的表情让苏格兰语塞。
“除了你这里也没有别人了吧?”
舆水怜脚步放缓了些。
——他好像没怎么听过别人对他说这种话。
泰斯卡也一样。
人也好生命也好,好像都太轻薄了,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遥远的概念,飘得很高,从未落地。
他没有考虑过这种复杂的东西,也没什么机会去考虑,这种价值观的萌芽早在最初阶段就被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