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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的孩子……?”
“我……”
舆水怜想,他时而品尝着少量又珍贵的幸福,时而又忍受着地狱般的酷刑。
他过得不能说全好,也不能说全坏。
可还未等他斟酌好语言,隔壁就传来孩子的喊叫声,和吵架声。
菲莉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那般,砰地给出了剧烈地反应,她倏地起身,把椅子都给撞倒了。
门外,贝尔摩德问道:“发生什么了?”
舆水怜看着面前小腿还在微微发抖的菲莉、他的母亲。
他平静地对贝尔摩德说:“没什么,只是椅子碰倒了。”
下一秒,菲莉捉住自己的裙角,双膝跪地,两只手死死捉住了舆水怜的手。
那一刻他本可以避开,却最终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菲莉女士那双如湖泊般的蓝眼睛注视着舆水怜,她脱口而出:“求、求求你,放过我们……放了我和我的家人吧。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尽管找我就是了……是我不好,弄丢了你……是我不好……”
她以为自己是来报复她的,是吗?
可他也不是自愿要来的。
为什么没有人听听他的声音呢?
如今,他的母亲死死地攥着他的手,只是悲切的、忧郁的、像面对一个无法抗拒的敌人那样进行祈求,祈求他放过自己。
看来,她其实也没那么想听自己说自己的经历,舆水怜想。
她现在的儿子一哭,她就忍不住了。
这很正常,毕竟那边才是她真正的家庭,自己只是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孤魂野鬼,只有死着和失踪着的时候,才是菲莉心中值得她疼爱和怀念的那个“天使般的好孩子”。
而不是现在这样,和一群违法分子跑到她家里,破坏她宝贵的宁静生活。
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是菲莉和她想守护的这个家的敌人了。
舆水怜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问题:……那菲莉刚才说的那些她是如何思念自己的话,是真的吗?
会不会是为了让自己心软所打的感情牌?
这个想法一出来,舆水怜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竟有这么恶毒的去揣摩他人的时候。
舆水怜叹了口气,将手从女人的手中抽出来,他站起身,将倒在地上的椅子重新放好,“坐下吧,我不是来报复你的。”
菲莉怔怔地看着少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