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备此言,荀彧起身微微躬身,脸上带着理解的微笑,说道:“玄德公不必挂怀,今日之事,实乃人之常情。玄德公汉室忠臣,天下无不敬服。彧为汉臣,亦可深切体会玄德公之心。”荀彧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既然玄德公如此安排,彧便先回驿馆,静候玄德公安排。”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许褚,微微点头示意。许褚心领荀彧的意思,挺直了身子站在一旁。
田豫接着站起身,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说道:“玄德公不必介怀。袁术称帝之事,确实令人愤慨。但正如德然兄所言,兵南下,确实需谨慎行事。”
说着,田豫上前,在刘备耳边偷偷低声言语了一番。
“玄德公,公与我主乃至交也。豫来时,我主有言在先,可以与公知根知底。依我主之意,年后便要兵紧闭辽东,以威慑辽东太守公孙度,报先前之仇。”
田豫如此低语一番,随后便退后两步,向刘备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此刻,糜竺和糜芳也站起身来告辞。
刘备目送众人离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如今之局势,自己需要更加冷静地去面对当下。
刘备看着众人离去,转头看向自己麾下的谋臣武将们,神情严肃,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开口道:“如今袁术称帝,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诸公对此有何看法?”
“袁术称帝,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今虽汉室衰微,然天下人心仍系于汉室正统。他如此行径,必定会引得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我军不久前,刚经历与冀州袁绍的大战,虽然得胜,然而兵力、粮草都需要时间恢复,此时贸然出兵,风险极大。”陈宫率先开口。
“公台说得不错。”刘彦开口应和陈宫的言语,“小弟方才不点明此事,正是顾及到诸位使者在此。”
“公孙将军与大哥至交,交情匪浅,如今他又势微,不得不亲附我等。田国让处,自不必防。”
“陶恭祖如今业已年老,又无与诸侯争雄之心,于我等并无威胁。糜竺糜芳兄弟,也可放心。”
“我所虑者,只有荀文若一人也。”说到这里,众人都猜到他要说到荀彧。尤其是身为他旧友的郭嘉、戏志才二人。
“荀文若智谋群,曹孟德曾将其比高祖之留侯张良,称曰‘吾之子房’。便足以见其智慧。”
刘彦继续说道:“曹操虽然当下势微,其根据地在颍川,此处乃天下的腹心之地。颍川世家大族不少,凭曹孟德的本事,手中的力量可不可估量啊。单就这一点,便不可小觑。”
“从近一年的展来看,曹操拓展地盘的度极快。如今其名义归属于陛下,受封豫州牧。然而大哥也该知道,如曹操这般人,恐怕不甘为人臣子。”
陈宫下意识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与曹操同行的场景。那时曹操志存高远,为了匡扶汉室,四方奔走。他虽出身官宦世家,却有着远大的抱负。
那时他刺董失败逃亡,是陈宫舍弃了中牟县令的官职,誓愿随他共图大业。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陈宫不禁回忆起当年曹操的意气风。然而陈宫清楚地知道,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绝不甘心做一个汉室的臣子。至少现在的曹操,其实力已经不弱,他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