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卓氏顷刻变了脸色。柳轶尘不待她开口,继续道:“本官听闻贵府去冬有个丫鬟被人推下了井……”
“胡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没推……”方卓氏下意识开口,对上柳轶尘的笑,忽然反应过来,忙住了嘴,拢了拢发鬓,改口道:“本夫人想起来了,那耳坠我赏给下人了。许是下人什么时候遗落到了井里,或可未知。”
“夫人赏人耳坠,只赏一只吗?”
方卓氏挺直身子:“本夫人赏了一对,谁知那另一只她丢到哪里去了?”
柳轶尘轻轻一笑:“可是赏给了方大人的小厮陈旺?本官是在他家中搜出了这耳坠……”
方卓氏不假思索:“对对!就是他!”
“陈旺并无妻室,夫人为何将枚女子饰物赏给她?”
方卓氏面色微变,却反应迅速,立刻道:“陈旺有个老娘,我是赏给他老娘的。何况这耳坠价值不菲,就是当了,也值不少钱。”
柳轶尘淡淡点了点头。杨枝抬目觑他一眼,那一块高悬的“执法持平”匾额下,他眉目端正,清隽无双,有色正芒寒之态。
须臾,听见他继续问:“夫人二月三十那天早上,从蓬莱阁到京兆尹府,是与方大人同乘一车,还是各乘一车?”
“各乘一车。”
“夫人途中可曾上过大人的车?”
方卓氏定了定眸光:“未曾。”方濂死在马车上,两人既不同车,又未上过方濂的车,便没有作案的时机。
“这卷宗中写,夫人车行至平原巷时便转了向,回了贵府,这是为何?”
“这你们已问过一回了,户部的朱大人遣人送画来,我是为了回去取画。”
“这么说来,方大人去时,画并不在身边?”柳轶尘问。
方卓氏答:“不在身边。朱钰遣人将画送到了府上,我是回府取的。”
“可……”柳轶尘顿了一顿,冰刀一样的目光射向堂下的方卓氏:“朱府的小厮说,那画当时是送到了平原巷。”
“他撒谎!”方卓氏双目忽然睁大,声音也变得凄厉。
柳轶尘淡扫她一眼,微微一笑:“夫人那天乘的车可曾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