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虫?”
林素秋神色突然骤变,语气也沉了许多,“难道就是能把活人直接变成尸傀的一种蛊虫?”
奚华:“不错。”
手下微一用力,那刚刚还挣扎不已的尸虫,就瞬间化作了飞灰,从指尖流逝。他一向喜洁,便要取出手帕擦拭手指。
哪知下一瞬,他的右手就被温热的衣衫包裹住了,奚华低头望去,一张灿烂明朗的笑脸,一下子撞入眼帘。
“师尊,小心尸虫身上有毒,弟子给师尊擦一擦手!”
牧白满脸真诚地道,仔细擦拭着师尊修长的手指,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他依旧感受得到,那死人手一样的冰冷阴寒。
他觉得,比起牧大,明明奚华更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师尊难道是属蛇的吗,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奚华微微一怔,竟一时半会儿忘记把手抽了回来。柔软的布料,在他指间游走,温热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恍惚间,突然忆起年少时,他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狼狈地倒在风雪地里,眼前一片茫茫大雪。
那时他的双手,还非常稚嫩,在雪地里冻成了通红通红的萝卜,皮肤粗糙皲裂,血肉模糊的一片。几条饿急的野狗,就围着他虎视眈眈,等他这边一咽气,就会立马扑过来,把他开膛破肚,吃干嚼碎。
他那时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但却遇见了一位修士,那修士见他可怜,还尚有一丝生气,就脱下衣裳,将他包起来带走,这才让他得以苟且偷生。
可是,奚华却在事后,手刃了恩人,甚至还杀死了恩人的儿子,并冒名顶替其身份,入了玉霄宗。
这才有了后来风光无限的奚华真君,苍玄风。
“师尊?”
牧白见奚华神情晦涩难懂,心里一个咯噔,误以为他是中毒了,赶紧抓着他的手,仔细查探,有没有受伤的地方,还打算以身试险,帮师尊把毒吸出来。
奚华却已经将手抽了回去,还用一种很诡异森寒的眼神,睨了牧白一眼,牧白当即宛如被恶鬼盯上了,油然而生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狠狠一哆嗦。
还要死不死的,后背一下就撞到了江玉书身上,江玉书正要发火,可见牧白脸色难看,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想哭就哭吧,师兄的肩膀给你靠,只要三百灵石。”
牧白毫不犹豫地回他:“爬!”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揩了满手冷汗,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阴寒,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左思右想,左想右思,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冒犯师尊了,师尊刚刚那什么眼神?
好像要活吃了他一样,还怪吓人的。
“师叔,弟子查探了牧公子的遗体,发现了几处明显的抓伤,应该是牧公子生前,与尸傀打斗时,落下的伤,但这些伤并不致命。”
江玉言把衣服重新盖回牧大脸上,起身走上前两步,缓声道,“他身上并没有中尸毒。不仅是他,牧家庄所有死者身上,都没有检测出中有尸毒的痕迹。”
“这就说明,尸傀在攻击那些人的时候,手上是没有尸毒的?”
牧白顺嘴接了一句,见大家都望了过来,便凭借自己看过多部僵尸电影的经验,又道,“一般来说,尸傀要是咬伤人,或者抓伤人,那么尸毒就会通过伤处的血液,进入人体内,一旦尸毒攻心就没有救了。”
“牧师弟,想不到你也懂这些。”
江玉言的神情微微有些错愕,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一向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到处风流的牧二公子,居然也不是那么草包无用的,
奚华望着他,若有所思起来,同样觉得长大后的牧白,确实比小时候要机灵一点,只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