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嗤笑了声,没去追。
在找到可以安全杀死boss的方法之前,“杀”和席玮都不能死。
江霁初:“你有没有受伤?”
谢寄视线从“杀”离去的位置回到江霁初身上,他抬起手,想和以前一样摸一摸江霁初的脸,却看见自己满手的血。
手指搓了两下,手臂往回垂。
他笑道:“不碍事。”
然而手臂还没垂回身侧,右手就被江霁初紧张地捧起来。
江霁初:“好多血。”
蓝绿色的磷火本该把人照得像鬼,尤其是江霁初面容昳丽,又因天冷面色泛白,更该像只从地底爬出的鬼魅。
可江霁初正真切地担心着,仔细用袖子把他手上的血擦干净,确认没看到伤口后才放下心。
然后江霁初仰头看他:“其他地方有没有被伤到?‘杀’的破钩子会让人发冷。”
眉目间的冷漠尽数褪去,独属于十八九岁的青涩上翻,倒像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误闯了地府。
谢寄手掌终于贴上了江霁初的侧脸:“没有被划伤,你看,热的。”
江霁初就这么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摸脸,甚至抬手覆上他的手背:“那就好。”
指腹在江霁初眼窝下方蹭了蹭,一小块血迹被胭脂般抹开,又被谢寄擦了个干净。
他松开手,打算跟江霁初一起去找队友。
在他松手的同时,江霁初手也放了下来,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被“杀”用死劲儿抓了好一会儿,有衣服盖着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
刚才情绪上头没感觉,这会儿稍微放松,疼痛迅猛反扑。
谢寄不由闷闷地“嘶”了声。
声音很轻,可江霁初还是立刻察觉,再次抓起他的手,把袖子撸了上去。
晦暗的光线下,十指形成的指印紫到发黑。
江霁初从脸色到声音登时换了个人,乖巧大学生一秒变身成为祭坛boss:“‘杀’弄的?”
谢寄无奈安慰:“不亏,我快把他揍成废人了。”
江霁初还在生气:“他也配跟你比?”
话极其耳熟,几分钟前自己刚说过。
谢寄笑着拉下袖子,捏捏江霁初的后颈:“小伤,我们快点出去,给你包扎练手好不好?”
“你们俩当着人的面秀恩爱就算了,当着一群鬼的面还秀?”
殷霖在不远处诧异地喊道。
谢寄回应:“来了!”
这种伤口得配用药水揉开淤血,现在没条件,时间还紧,反正不太影响行动,再不行他还有左手,也就没怎么在意,拉着江霁初去跟队友会合。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领头鬼鼻青脸肿,江霁初长刀辟邪,怕一刀给领头鬼给劈散,后面干脆贴身肉搏,把鬼打得看不出鬼样。
谢寄觉得领头鬼现在的尊容和“杀”也没差多少,都是祭坛出品的东西,有同样的下场倒也挺不错。
而其他小鬼见老大都被打成这样,全不敢上前触他们几个霉头,像膜拜领头鬼一样,趴在地上垂着头。
谢寄手指扯扯领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笑容一如开始时客气:“现在方便好好聊一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