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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是江新停组建起来的第一支战队,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不过离婚后,他没有将这支战队带走,独自销声匿迹,原来的TS战队留在了程氏注资的电竞公司旗下,然而失去灵魂人物,那支战队的老人走得走散得散,如今辉煌不在,只徒留一个曾蝉联两届联赛冠军的名号而已。
程思稷捻着那枚耳钉,将微薄的凉意变成温热,一边想这个人孑然一身、不告而别,狠心是真狠心,但时时刻刻戴着,又好似长情。
目光再转,是位于卧室对面的电竞室,门锁面板有被触碰过的痕迹,仔细看残留半块指纹,但就浅浅的一小块,显然江新停只尝试了一位数字,就打消了打开这扇门的心思。
程思稷明白,江新停并非不知道密码,只是不想打开尘封的记忆。只是他不清楚,江新停究竟是不想面对过去的自己,还是不想面对他。
因为里面的东西都是程思稷买的,有些是程思稷主动,也有不少是江新停求来的。撒娇、床上的主动与示好、生日、节日,他随时随地播撒愿望,反正有程思稷宠他,总会实现。
一夜过后,江新停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得观别苑,只拿了必须要拿的东西,其余没多窥探,没一点留恋。
其实他的离开,是程思稷意料之中。如果他想留他,将门上锁就可以,但他没有这么做,对程思稷来说,他想养一只能出入山河湖泊的鸟,展翅飞起来才好看。
车钥匙在手中抛了两轮,程思稷拿定主意。将耳钉放进口袋,他转身下楼,将车开出来,去二十公里外的彩虹soho。
如今的江新停炙手可热,对程思稷来说,要获得他的信息很容易,连探囊取物“探”的动作都不必做,他的秘书就会将江新停的一切呈到他的面前。
而彩虹soho,正是如今outlaw战队的训练营。
用路上等待的时间拨了几个电话,抵达时,战队投资人陈睿已在门口迎候。
接到程思稷的电话时他很忐忑,从一开始将江新停揽入麾下,他就担心有这么一天。当年程思稷和江新停离婚,场面不能算很好看。
一个退圈消失,一个整整半年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更有传言说,是江新停甩的程思稷。
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但像程思稷这么骄傲的人,是怒是恨,不堪猜。倘若他真的要和江新停过不去,那他就是殃及池鱼的“鱼”,砸进去的钱都得打水漂。
不过他看程思稷从车上下来,似乎心情颇佳,踏着夕阳的光影步上台阶,欣然伸出右手:“陈总,带我参观一下?”
陈睿松一口气,但他也不傻,八面玲珑地将人往outlaw的训练室带。隔着玻璃门,程思稷看见江新停戴着耳机,左手握鼠标,手腕迅捷地移动,右手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神情沉凝,压迫感十足。
昨夜在酒吧的电视屏幕上,通过先驱者决赛直播放大的特写,程思稷也看到了这副神情的江新停。这个人每每投入电竞比赛时,周身就会散发出一种凌厉的寒光和迷人的专注。
而他对江新停心动,也是在那样的时刻。
那一年,程思稷赴英格兰出差,会议结束后用冷餐,对方公司的技术总监邀请他去观看傍晚即将举行的先驱者全明星赛。
程思稷对电竞圈并不了解,神情恹恹,抿一口香槟极富礼节性地婉拒,直到对方拿出手机展示比赛的宣传海报,他发现上面有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孔。
18岁的江新停,刚在电竞圈崭露头角,站在战队的最右侧,将C位让给其他队员。面对镜头,表情严肃,小大人似的,颧骨绷得厉害,脖子挺得很直,抱着手臂故作强势。8年未见,他样貌变化不小,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更加出类拔萃,也仍能清晰辨得这张脸上隐约的稚嫩神色,尤其下唇上的那颗小痣,颜色又深三分,竟多了几分惹人悸动的美貌。
海报背景是红色的,有霹雳和雷霆的设计元素,看起来很硬核。偏偏江新停生得漂亮,成为坚硬的石隙里生出的花朵。
八年前一别后,因为程怀宇身体有恙,坐不得长途车,便没怎么再去访过江岷,但两位老人常打电话往来。程思稷想起,他确实曾在饭桌上听爷爷提起,江家的那个少年没继续念书,去打电竞,把江岷气得够呛,连那只虎皮鹦鹉都被爷孙俩的吵架声闹得绝食好几天。感叹后又免不得欣慰几句,程思稷没有叛逆期,一路优等生毕业,国外念完研究生回国,顺利继承家业。母亲沈绣随即附和,又说游戏误人,江家的小孩怕是要养废了。
前面程思稷一直当零散新闻来听,直到听到程怀宇将自己和江新停来比,一拉一踩,顿时面色沉了,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