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川起身走了下来,“我随你一同去。”
顾安摇摇头,“不行,我一个人去,蛊毒凶猛难解,近不了我身,我去才是最安全的。”
顾城见那黑色的蛊草新奇,才要伸手去摸,顾安眼角一瞥,忙将人拉了开来,“阿城,这个草有毒,你不能碰。”
顾城一脸疑惑,“姐姐,那为什么你可以碰呀?”
他刚才明明看到姐姐拿起了那黑色的草还闻了闻。
顾安揉了揉小顾城的头,“姐姐的体质特殊,这个毒不会对姐姐有影响,但是阿城还是个孩子,不能碰,你姐夫也不能碰。”
顾城这才哦的一声,乖乖的也不再乱碰了,安安好厉害啊。
第二日,顾安一身素衣去了陆挽歌府上,遍处缟素,里头却是空荡荡,竟连一名下人都没有。
灵堂上,白布随风飘动,棺材前跪着一名麻衣披身的女子,头戴白布,面覆白纱,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面前的火盆里扔着黄纸。
麻衣女子侧目看了看门外撑伞而来的女子,“表妹,你来了?”
顾安没有应声,直到走进了灵堂,“我来送送姨母,”宋秋云曾经是真心疼爱过她的。
只是这里的顾安也因为这对母女吃了苦,送了命,她不能替这个顾安来原谅她们。
麻衣女子撑着腿站起了身,“我们现在的模样,不都是你给的吗?何苦假惺惺?”
顾安将伞收好,立在了边上,“陆挽歌,你父亲养外室,你可知外室之子并非他的亲子,是那位侍郎的。”
陆挽歌闻言去拿黄纸的手都一愣,“你说什么?”
顾安一字一顿地说“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陆挽歌哈哈大笑,“可惜了可惜了,陆伯爷啊,为了一顶绿帽子,弃女灭妻。”
顾安点点头,她很赞同这句话,“他已经知道了,”陆挽歌冲着顾安诡异一笑,“那又如何,他死了。”
昨夜深夜暗一来报,陆锦南在狱中去世,死相可怖,没有血肉,只剩下一具干尸般的尸体,所以她今日,更要来会一会陆挽歌。
听陆挽歌的话,她早就知道陆锦南会死,而且已经死了,这件事就是她陆挽歌做的。
但是那又如何,陆锦南险些该死她父兄,这也是死有余辜,她顾安从不是什么圣母。
“陆挽歌,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风寒入体,药石无医。”
顾安往前走了走,想走进棺材看看,陆挽歌一步向前,就挡在了棺材前,“九王妃,您若是真的来上香的,那便上了就走吧。”
顾安一眼看向了她拦着自己的手,手指甲泛紫,这是毒入骨血的征兆,手轻抬,掐住了陆挽歌的手腕。
陆挽歌大惊,猛的甩手想甩开腕上的桎梏,顾安没有放开,拽着她到了棺材前。
果然,棺木中的宋秋云面色发黑,尸体上蒙着一层黑气,这是中毒,且是长年中毒。
陆挽歌见人没有拦住,也不再挣扎,任由顾安掐着自己的手腕,“看清楚了吗?”
顾安伸手微微分开了宋秋云的口唇,口腔内一片黑,“她这是中毒,不是风寒入体。”
陆挽歌冷笑,“那又如何,自从她与陆锦南和离,就已经神智不清了,东西有毒没毒都吃,能活到这时候已经不错了。”
顾安见陆挽歌毫无母亲去世的悲痛,有的竟然是理所当然的嘲讽,放开了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陆挽歌甩了甩顾安已经放开了的手腕,伸手在顾安胸前一抚而过,五指纤纤,黑紫色的指甲点了点顾安的心口。
“那又如何,我在做什么,那日林家别苑外,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
陆挽歌身姿摇曳,晃到了顾安的身后,血红色的小嘴紧贴着顾安的右耳轻声道。
她竟然知道那时自己在,顾安颇为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捏起攀在了自己肩膀上的手放开,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丫的,陆挽歌一身都是虫子,太恶心了。
陆挽歌在自己的蛊虫都在往袖子里缩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顾安身上到底带了什么,竟能让蛊虫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