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哭着哭着闻有抽泣声,循声回头,只见周寅哭得与她一样伤心。
她纳闷儿,哭得也累了,止下哭泣,愣愣地问:“阿寅,你哭什么?”
周寅收声不哭,认真回答:“我陪你哭。”
许清如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
周寅一板一眼道:“因为觉得不好安慰,所以陪你一起哭。”这样的大事发生在谁身上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许清如感受到她笨拙的陪伴,心中涌起一阵无言的感动,不忍再让她落泪,于是吸吸鼻子道:“我不哭,你也别哭了。”
周寅乖巧答应:“好。”她像是没半点儿主见似的,喜怒不由己,让她不哭,她也就不哭了。
许清如看她这副听话模样不禁感叹:“阿寅。”
周寅手上动作轻柔,尾音摇曳:“在的。”
许清如暂时从父母事情中抽离,偏头对她道:“你这样乖,可怎么办?”她是想说笨的,又怕阿寅听了惭愧,话到嘴边变成了乖。她并不是真觉得周寅笨,这个“笨”是说她太过单纯听话。
周寅懵懵懂懂,似听不懂。
许清如欲言又止,却骤然下定决心:“没关系。”
“啊?”周寅像又不明白什么没关系,眼里一片茫然,像起了层朦朦胧胧的雾。
“日后我会保护你,还有我母亲。”许清如立誓般说道。
周寅仿佛虽没听懂,却仍道:“我会保护清如。”
许清如失笑:“你保护好自己,别让人欺负就好。”
周寅也笑:“没人欺负我呀……头发干了。”也没人能欺负她。
许清如道谢,去床里躺下。周寅将巾子挂好,拿了书靠坐在床外。
“我想好了。”许清如看着雕花床顶道,“我一定要救我母亲,哪怕与我父亲撕破脸,带着母亲从家中搬出。”
周寅忧心忡忡地将目光从书本挪到许清如身上道:“清如,若能不撕破脸,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撕破脸得好。”
许清如蓦然看向她,眼中有两分怒火,抿着唇问:“为什么?”
“他连枕边人都忍心伤害,我怕他会伤害你。”周寅轻声说。
许清如怔住,遍体生寒,她确实没有把握如果真撕破脸父亲还能放过她。他害了她母亲多年尚能瞒过世人,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焉知他不会得知真相后动手害她,再装出一副慈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