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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嗫嚅着道了一句:“多谢女郎。”
她又焦急问道:“我爹这样,那郎中们?”
“他们穿戴了东西,不会被传染,不必自责。”周寅很体谅她的心。
女孩松了口气,安静了会儿,又真心实意地看看谈漪漪:“两位女郎大恩大德,杏儿没齿难忘。”
谈漪漪没想到还有她的份儿,受之有愧:“我并没帮上什么忙,不用谢我。”
女孩努力将话说得标准:“您方才用帕子为我爹接着血,我都记得的。”
“这算什么呢?”她只是看阿寅忙不过来才顺便帮忙的,怎当得起这一声谢。她愧疚自己不将人当人看,而旁人真心实意的因举手之劳的小事而感谢她,相比之下她的傲慢更不像人。
“你叫杏儿?”周寅问。
“是。”杏儿怯怯答。
“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周寅一顿,“说的就是杏花,你的名字很好。”
杏儿也听不懂,眼睛却亮亮的,很高兴的样子,知道自己是在被夸。
周寅冷漠地想,真像只毛发稀疏的小狗。
鹿鸣赶在酉时初回来,接手了老者。郎中们已经施针赞赏为人稳定病情,不至于让人不停咯血。
“太晚了。”鹿鸣直言。
床上的老者闻言笑笑,露出一口黄牙,操着乡音道:“郎中,谢谢您。我知道我这病没得治,我家那丫头不死心,非要过来看看,弄脏了你们这里,真对不起,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会将这里打扫干净。”
周寅与谈漪漪带着杏儿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谈漪漪下意识低头去看杏儿,只见她低着头,只露出稀疏发顶,看不清是什么神情。但谈漪漪觉得她应该是哭了。
“不必。”鹿鸣大约是可怜人见多了,依旧冷冷淡淡。
“对不起。”老者不安地又道了次歉,顿了顿带着恳求道,“能求各位一件事吗?”
鹿鸣冷瞟他一眼:“你说。”
老者局促道:“请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女儿,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能说,能求你们说我很快就能好起来吗?”
鹿鸣直接道:“可你迟早有一天会瞒不住。”
“能叫她多开心一会儿便多一会儿。”老者小声说,皴黑的眼眶泛红,“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