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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长期不科考一事在文人学子中已经引起不小的风波,有人说他故作清高,有人说他并不会写经义文章,还有人误打误撞猜到真相,说他并没有真才实学,都靠别人代笔。
好在最后一说者并不算多,林诗藏的文风十分固定,且从小扬名,不曾变过,若真是代笔,该是多小的时候便由人代笔了?
即便最后一说者并不多,但架不住林诗藏心虚,但凡听到这些话便会战战兢兢心烦不已。
可光禄大夫要收他为徒!
只要他被赵大夫收为门生,他一直不参加科考也就有了正当理由。他只是眼光太高,多年来不考只是为了寻找名师罢了。
他心念百转千回,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只觉得心脏就在耳旁,心跳声只隔着一层耳膜。
咚咚、咚咚。
上方赵大人已经宣布本次文会主题:“本次文会便以团圆为题,请诸君一展身手,以一炷香时间为限。”
下方一片自言自语声,各自念叨起“团圆”二字。
小厮们搬来一张张放了文房四宝的矮几并在摆了酒菜的矮桌旁,这样与会者能一边饮酒一边作文,好不风流。
团圆!
林诗藏心中翻江倒海,不禁深吸口气来平静自己的心绪,只是如何也不太能平静下来。
父亲的消息果然无误,文会题目分毫不差。既然文会题目是正确的,岂不说明赵大夫要收他为徒一事也是真的?
他果真要成为光禄大夫的门生了!
林诗藏面前已经摆了新桌子,他兀自握着酒杯出神,一动不动,面上诡异地升起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林大儒余光见他一动不动,不由转过头来看他,当即被吓了一跳。
“诗藏!”他厉声喝道,又不敢太过大声,怕引起旁人注意。
林诗藏被叫得吓了一跳,不由回过神来,下意识握住剧烈跳动的胸口,茫然地看向他父亲:“父亲,怎么了?”
他脸上的古怪笑意终于消失,林大儒也不好问,只说:“你该动笔了。”
林诗藏自信满满,心如擂鼓,听自己说话声音只觉得隔了层障壁,并不真切:“父亲且放心,既要扬名,便该用最能让人记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