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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倚靠之物甚众,或金石所镂、或成木雕刻、或玉石堆砌。凡做倚靠者,难说处处牢固,永远能靠得住。盖是不做倚靠才最为可靠。”
沈兰亭正在床上滚来滚去,滚着滚着一顿。
宫人们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怎么了,忙俯身去问:“公主,您没事吧?”
沈兰亭将脸埋在被子中闷声道:“我无碍,去准备吧,我要起了。”
宫人们相视一眼,颇为惊奇。公主日日起来都要折腾一番,昨夜更是醉酒,她们本以为她今日起来又要一番兵荒马乱,倒没想到今日起得这么干脆。
沈兰亭撑着床榻闭眼坐起,开口嗓音沙哑:“阿寅她们呢?”她说完自己沉默,不明白对周寅的这份亲近感从何而来。
她怎么也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只余下那一段话。
秦桑答道:“女郎们昨夜都歇在一颗珠,这时候应当都已经起了。”
沈兰亭从床上下来,宫人们开始伺候她。她抿了抿唇问:“昨夜都发生什么了?”
秦桑为她更衣笑道:“昨夜您和女郎们都醉了,不对,周女郎没醉。您喝了酒要去吹风还是她陪您去的。”
沈兰亭揉揉太阳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秦桑只笑,为她整理衣带。
沈兰亭怅然若失,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她脑海中只剩下不知是谁说的一段话,恰到好处地解决了她内心深处的怅惘。
求人不如求己。
可惜她只记得内容,并不记得说话声音。
直到轿子到了太苑,沈兰亭还在思索那话究竟会是谁提点她的。她想最有可能的便是戚杏或者许清如,林诗蕴也有些可能。
今日女孩子们精神都不大好,呵欠连连,哪怕有脂粉掩盖,眼下青黑依旧要掉下来的样子。
魏夫子瞧了不满,少不得阴阳怪气两句:“看来昨日都用心读书到深夜,实在是辛苦了。”
女孩们面红耳赤,十分心虚。
周寅轻声解释:“昨日我等并非学到太晚。”
女孩子们扶额,心说周寅实在是太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