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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到了日昳时分,亮灿灿的太阳挂在窗外晒得人直流泪。
锦阁中虽关了窗户,日光依旧从茜纱窗照入,房中明晃晃的。古朴无华的紫檀榻上铺了层不厚不薄的锦缎面的褥子,其上倚着个眼角有些纹路的中年妇人,手里握着茶碗。
谢荷挨着她坐,神情怏怏:“母亲,周寅真讨厌。”
谢夫人听得“周寅”二字眉头即刻皱起,缓缓开口:“你少与她来往便是。”
谢荷微赧,强做镇定:“我才不爱与她来往,只是这两日凑巧和她……罢了。我方才与她说了她房中婆子死了的事,您可知道她什么反应吗?”
谢夫人兴致缺缺,犹耐着性子答:“不知道。”
“她哭呢!”谢荷夸张道,努力假装自己讨厌周寅好维持自己的“面子”。
谢夫人并不意外,她早瞧出来这位投奔过来的外甥女性子软弱,因而也算放心她在府上住着,并不怕她生事。
周寅亦如她看的那样,并不惹事,甚至过分识趣,几乎不向她眼前去,终日只在自己院子和老夫人那里来回。
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在无依无靠的府上也只能靠孝道来求些声名来赚个形象。二来老夫人在府上很有地位,若能得她怜惜,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你少招她。”谢夫人只道。
“我没招她。”谢荷心不在焉,沉吟了好一会儿又开口,“母亲……”
谢夫人挑眉:“怎么?”
谢荷犹豫再三,别扭开口:“您做个好事嘛。”
“什么好事?”
“咱们过几日不是要去寺里烧香,您多带个人也不麻烦。”谢荷黏糊道。
“带谁一起?”谢夫人抿了口冷茶,明知故问,心中疑惑面上却不露分毫。
“周寅。”谢荷说完立刻补充,“我只是看她哭个没完,怕她活活哭死,到时候连累咱们谢家。她应当很爱佛,我看她房中供奉的不知是什么佛烛。大约一去寺庙她能高兴些,也就不哭了。”
谢夫人接话:“应当是为她父母祈福的……”话止于此,她显然想到周寅父母间那些事,深觉自己失言。
“多带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什么时候与她要好了?”谢夫人望着谢荷问。
谢荷立刻别开眼,颇倨傲道:“我才不曾与她要好,只是可怜她罢了。”
谢夫人沉吟片刻究竟没说什么,半闭了眼作默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