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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位是夫子,一位是公主。他们产生矛盾,作为第三人为哪一方说话都不妥当。而周寅聪明地将过错转移到自己身上,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女孩们越想越觉得周寅这一招太妙,一下子对她大为改观。
太苑中几乎头一次响起一片片女孩子们的说话声。
沈兰亭听有人为自己帮腔顿时生出一股豪气,跟着要跪:“是我贪睡,连累大家来迟,夫子要罚就罚我!”
魏夫子过去教的都是男弟子,首次面对一群女孩,大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无从下手感。他胡须直跳,感受到被法不责众的裹挟。
罚一人是杀鸡儆猴,一群人反倒不好罚。
他本是气沈兰亭不尊师重道,想小惩大戒一番让她不敢再来迟,也好端正学习态度。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只说了一句,公主便委屈得说不出话。他头一次教女孩,显然对女孩的想法了解不足,导致错误的应对方式。
女孩子可以阴阳怪气你,但你不可以阴阳怪气她们。
魏夫子在沈兰亭沉默后着实无计可施,他总不能真不做晋陵公主的夫子,晋陵公主到底是皇上特许入太苑。然而他也有脾气,分明是公主来迟,总不能让他为自己的阴阳怪气道歉。
好在有人递了台阶。
魏夫子不由去看那个最先下跪的女孩,只见她乖巧地跪在那里,像是一切不是她起的头。
她似乎感受到夫子的视线,将头埋得更低,哪怕这样并不能看清她的神色,却也让人感受到她的驯服与恭顺。
“见过争先恐后讨赏的,求着人罚倒是少见。”魏夫子冷哼,一时之间难改阴阳怪气,“既如此便通通领罚!今日无课,尔等将《大学》抄够百遍再回!”
他虽给出惩罚,却也没再追究来迟之事,更没再说什么不敢当夫子之类的话,算是将此事揭过,给双方一个面子。
女孩子们老老实实答应下来,各捡了座位坐下。
助教送纸笔来供她们抄录誊写,魏夫子便倒在躺椅中抱着茶盏监督她们。
春晖堂中只有纸笔的沙沙声。
太苑之中不止有春晖堂。
太子、崔骜与三皇子年纪相仿,三人皆拜在太苑院长门下,在春晖堂东面的春光堂进学。
一入太苑,便要从卯时中学到申时,午时留有半个时辰给师生用膳。